壽宴當天,謝拂穿戴整齊,帶着秋姑姑和歡梓去赴宴。
天子壽辰将至,蔚陽侯不敢大操大辦,但府裡依舊是熱鬧非凡。
京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基本都來了,都在正堂陪着老壽星說笑。
鎮國公府小陳氏也帶着金氏來了。
謝拂一進門,有認出她的人當即臉色變了變,還戳了戳身邊的人。
一時間說笑聲都小了不少,蔚陽侯府老夫人也注意到了,笑着問:“這是哪家的丫頭?生得這麼标緻,我老太婆瞧着還有點眼熟呢。”
秦玉容笑道:“母親,這就是賀将軍前些日子剛過門的夫人,母親您瞧瞧,她長得像誰?”
老夫人仔細打量了謝拂好一會兒,才道:“真是人老了,記性也不好,瞧着怪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像誰。”
秦玉容抿唇笑道:“是淑慎的女兒。”
老夫人恍然大悟,“瞧我這眼神跟記性,竟連淑慎的女兒都沒認出來。”
說着對謝拂道:“好孩子,來坐我身邊來。”
丫鬟搬來凳子,謝拂颔首,緩緩上前,在蔚陽侯老夫人身邊落座。
老夫人拉着謝拂的手,眼底的疼愛不像作假,“眉眼像淑慎,就是通身的氣度不像,太安靜了,你娘在你這個年紀,可還是個皮猴兒。”
老夫人說着,把手上翠綠的镯子退下來,往謝拂手腕上套。
謝拂一驚,連忙推拒,“老太君,我不能收。”
“拿着,”蔚陽侯老夫人聲音慈愛,卻是不容她推拒,“當年你娘可是京城的一衆女兒裡我最喜歡的一個,滿京城的女兒,就她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蔚陽侯老夫人還有些失望,當初兒子沒能娶到謝淑慎,她就十分遺撼,她的女兒也嫁人這般早,可惜當初不知她和離,不然她怎麼也得替自家的兒郎們争取一二。
蔚陽侯老夫人年輕時也是馳騁疆場的女将軍,當年前朝式微,她和父兄還有丈夫一起鎮守國門,避免了家園故土被異族人踐踏。
舊朝被推翻,也是她勸說丈夫兒子效力明君,保住了蔚陽侯府滿門榮耀,是難得的女中豪傑。
在場大半人都是新臣,不知道謝淑慎,但都知能得蔚陽侯老夫人如此贊譽,是十分難得,都不禁對謝淑慎産生了好奇。
蔚陽侯老夫人又拉着謝拂說了好些話,疼得跟親孫女似的。
不遠處的祝菱兒瞧見,嫉妒都要凝成實質了。
她可沒少讨好家裡這位老祖宗,連個好臉色都沒得到過,謝拂才第一次來,就得了那麼好水頭的镯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謝拂才是她孫女!
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謝拂轉過頭去,祝菱兒立刻移開目光,卻仍被謝拂看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祝菱兒看到她時有些驚慌,還下意識地躲閃,上次在戲樓見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謝拂也沒在意,這是在她家裡,祝菱兒總不至于蠢到要毀了祖母的壽宴。
開宴的時候,老夫人也讓謝拂坐到她身邊來,這一桌坐的都是高官女眷,至少也是三十四歲的,隻有謝拂一個年輕的小輩。
小陳氏也在這一桌,她心裡不大高興,其他人也差不多。
她們都是熬了多年才熬到這個身份和資曆,突然來了個小輩,直接就和她們平起平坐了,心裡怎麼可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