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驚呼一聲,秦王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而後蜷着指尖收了回去。
“殿下接觸不得貓狗,奴婢失職,這就把狗弄走!”
秦王沒說什麼,隻是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許多。
“等等。”
陸懷信出聲,丫鬟回頭,就見他從棋桌前起來,然後将狗抱了起來,撸了兩下狗頭。
“殿下的病不是完全見不得貓狗,殿下要是想讓小黃留下,可以帶小黃去洗幹淨了再過來。”
丫鬟有些猶豫,“可是先前有一次殿下接觸了一隻貓,咳嗽了很久都沒好,太醫說最好不要讓殿下接觸貓狗”
她說的還是輕的,那次殿下差點沒把肺咳出來,險些把剩下的半條命也要了去。
“貓狗緻病不一定是因為毛發,也可能是攜帶了不幹淨的東西,隻要清理幹淨,注意把控,應當無大礙。”陸懷信道。
“是。”
既然是陸小神醫說的,丫鬟也隻能選擇相信,“奴婢抱着它去清洗吧。”
陸懷信卻拒絕了,“還是我來吧,小黃有些認生。”
說着,他向秦王微微欠身,“勞煩殿下稍候片刻。”
“多謝陸小神醫。”
約莫小半個時辰,陸懷信抱着狗回來了,他自己也換了一身衣服,渾身都帶着一股艾草的清香。
他将小黃放到地上,讓它對着秦王的方向,拍了拍狗頭,“去吧。”
“小黃已經洗幹淨了,還用艾草熏過,殿下可放心觸摸。”
小黃“嗷嗚”一聲跑到秦王面前,搖着尾巴沖他作揖,還會用兩隻前爪搭在他被厚厚的衣裳遮蓋的腿上。
秦王終于如願摸到了狗頭。
很光滑,狗頭上的毛有點硬,還帶着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潮濕。
這對于常人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對于秦王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乍見之歡。
他已經不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接觸過活物了。
這些年他一直感覺他不是個人,而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所有人都恨不得拿個桌案把他供起來,将他隔絕在外。
心神激蕩間,他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