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是薛家一手策劃,目的就是不讓娘娘安然生下皇子,臣妾要說的是,這整件事,陛下是知情的,并且甚至在後面順水推舟。”
皇後臉色驟變,“宜婕妤,你不要命了,連陛下都敢攀咬!”
“皇後娘娘,您自己不是也納悶嗎,當年坤甯宮有您和陛下雙重防守,怎麼還是被淑妃得了手,若是沒有人從中周旋,縱然淑妃手眼通天,又怎能将害人的東西送進坤甯宮?”
皇後冷靜下來,“本宮懷孕時,進出坤甯宮的所有東西都要經過查驗”
“那段時間陛下日日都要去看看娘娘,每次去的時候,他都會戴着一個安神的香包。”
那個香包皇後知道,當時查出來的證據就是那個香包。
那個香包就是淑妃送給陛下的,裡頭的東西單看沒有異常,但淑妃宮裡有一味藥引,隻要陛下從淑妃宮裡出來,再去她那,毒性就會被帶到坤甯宮。
而且這種毒,不止對孕婦有害,所以她從未懷疑過陛下,畢竟那可是真會傷身的。
“你又是如何得知?”
宜婕妤道:“那時安陽才過周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有一次陛下來,她便抓着陛下的香包玩,誰知陛下讓人給拿走了,還說讓安陽以後不要玩香包,裡頭的東西聞多了不好。”
雖然明章帝隻是随口一說,而且很快就用安陽是小孩子,對氣味敏感搪塞了過去,但她卻留了個心眼。
後來她反複思考着這句話,又和各種情形聯合在一起,才推斷出這個結果。
皇後身形一顫,她定了定神,“這隻是你的推斷。”
可内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宜婕妤沒有騙她。
當年的事她确實覺得太過荒唐,僅僅一個香包,竟然這麼久都沒被發現,但一想淑妃連龍體都敢損傷,沒什麼她不敢的,再加上沒有其他的明确證據,這事又不能拖太久,便草草結案。
可細細一想,誰能在宮中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事後還一點破綻都沒有?
宜婕妤接着道:“淑妃其實就是陛下和薛家挑出來的替死鬼,陛下答應隻要淑妃幫他做事,便保薛家百年富貴,一個女兒和百年的富貴安穩,薛家自然知道如何取舍娘娘其實心中也有懷疑,不是嗎?”
皇後袖下的緊握成拳,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她豈會不知?
薛家當初甚至還不如謝家,此後卻慢慢成為炙手可熱的新貴,若非陛下授意,光是謀害龍體這一條,就夠薛家萬劫不複!
“幸虧娘娘生下的是公主,否則,他恐怕早就活不到今日了吧?”
皇後猛地上前,揪住宜婕妤的衣領,力氣大到宜婕妤幾乎被半提起來,她卻低低地笑着。
“臣妾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皇後娘娘,這些消息,夠換臣妾和安陽的命了嗎?”
皇後呼吸急促了幾分,猛地甩開了宜婕妤。
她此生最恨的就是當初害她之人。
端陽剛出生時身體孱弱,她費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才将她一點點養大,每次隻要一想到她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樣随心所欲地玩耍,甚至連吃東西都要小心翼翼,她就恨不得把害她的人千刀萬剮!
這些年,她沒有放過出手的任何一個人,手上沾滿了鮮血,可現在告訴她,最大的罪人,竟是她的枕邊人!
他們年少夫妻,她懷的是他的孩子!
可他為了害她,甚至不惜以身入局!
就因為她出自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