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藝雙絕”二字,在宋珏聽來,實在是紮耳得緊。
這分明便是登徒子尋花問柳時,用在那些秦樓楚館的風塵女子身上之詞!
他有些不快地看向說話那人,大腹便便,是個富商模樣。
身旁侍候的小厮登時低聲附在他耳邊道:“表少爺,那位銀莊的萬老爺,同咱們白府,也有許多生意往來。他是個至情至性,不拘小節之人,還請表少爺莫要同他計較。”
那廂,宋瑾已然揮動水袖,翩翩起舞,瞧她這副模樣,宋珏心中愈發憋悶。
就算再怎不濟,他宋家,至少也是五品織造。
阿姐此番獻舞,自降身價,公然抛頭露面,供滿座賓客評頭論足,與伎子何異!
宋瑾先前,隻當今日獻舞,是為着謝如琢一人。
她亦是萬萬不曾想到,外祖竟會廣邀賓客,如此大庭廣衆,令她着實躊躇。
可身後有白老夫人身邊的嬷嬷催促,又由不得她退卻。
宋瑾隻得硬着頭皮,強打精神,笑靥如花地将連日所學,使出渾身解數,一一奉上。
她遠遠地瞥見坐在宋珏身側的謝如琢,那原本還有些慌張的一顆心,忽而便安定了下來。
謝郎啊謝郎,瑾兒為着你,真真是将什麼都豁出去了。
隻盼謝郎你,今日看罷了此舞,珍重瑾兒這傾慕之情,做個知恩知意的心中客,莫做那無事無非的糊塗人。
她眼波流轉,心中浮起萬千缱绻情誼,輕移蓮步,朝着謝如琢所在之處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