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可睡下了?”
宋璃定了定神,欣然命青蘿開門應道:“秦二小姐這是怎的?如此興師動衆,莫非是宋璃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
秦婉卿見她滿面懵懂之色,隻當她尚未察覺自己命人暗中動下的手腳,笑道:“這麼晚還要驚動妹妹,委實是萬般過意不去,隻是,我方才梳洗時,竟發覺,丢了一枚玉佩。”
“若是旁的,倒也罷了,隻是那玉佩,乃是我長姐入宮前所贈,情深意重。婉卿這才沒法子,隻得差人來尋上一尋,瞧瞧是不是下人們今日搬動箱籠時,一時不慎,落在了宋小姐房中。”
她面上帶着幾分歉疚之意,好似是十分為難,對不住宋璃一般。
她貼身伺候的婆子,卻是個十分潑辣的,立時冷哼道:“呵,什麼一時不慎,我看,分明便是有些人,出門小門小戶,不曾見識過什麼貴重的好東西,一時間鬼迷心竅,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秦婉卿呵斥道:“嬷嬷慎言,這是說得哪裡話!咱們早間已然多有唐突,現下決計不可再冒犯宋小姐!”
青蘿滿心隻惦記着方才找到的那宮縧,萬不曾想到,秦婉卿出言發難之時,提起的卻是什麼玉佩,一時間竟有些應接不暇。
随即,她便立時想明,這秦二小姐口中所提的“玉佩”,莫非正是她主動贈予宋璃的那枚?
“那玉佩,分明便是你今日主動送給我家小姐示好的!現下你又說什麼玉佩失竊,要搜查小姐卧房,分明便是監守自盜,賊喊捉賊!”
青蘿憤憤不平,秦婉卿卻滿面愕然,故作訝異道:“青蘿姑娘這是說得哪裡話,那玉佩,是貴妃長姐賞賜,我豈敢随意予人?縱然姑娘護主心切,也不該如此信口雌黃。”
青蘿氣急敗壞——彼時,秦婉卿送出玉佩之時,隻有她與宋璃,并秦府的幾個下人在場,再無證人。
這秦婉卿若是一口咬定,玉佩是自家小姐偷拿了,她作為小姐的貼身婢女,證言自是不足為信。
難不成,便要由着這秦婉卿倒打一耙?
宋璃倒是波瀾不驚,隻冷眼瞧着這對主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那婆子被秦婉卿說了一句,勉強垂下頭來,卻依舊語氣不善地看向宋璃,冷聲道:“青蘿姑娘,煩請讓出路來,容我等前去仔細尋一尋,貴妃娘娘賞賜的玉佩,絕非尋常俗物,萬萬不容有失,請姑娘行個方便。”
她言下之意,竟是要搜宋璃的卧房,青蘿護主心切,又哪裡肯由着她妄為?
雙方在此僵持不下之際,宋父與孟氏亦得了消息,忙急匆匆帶人趕惹來過來。
“秦二小姐,璃兒,這是怎麼了?”
宋璃等的便是宋父,聞言,立時換上了泫然欲泣的神色。
“秦小姐丢了玉佩,璃兒自是知道,茲事體大,秦小姐要搜我的卧房,我實在是阻攔不得。”
“隻是,我也有一句話,想問一問秦小姐。”
“若是搜了房,察覺這貴妃娘娘賞賜的玉佩,并不在我房中,又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