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薔,阿姐那廂出了甚麼差錯,你且快些一一說來!”
青薔吞吞吐吐,宋璃一再追問,方才小心翼翼地低聲道:“夫人,五小姐,二小姐本是不允奴婢回府的,隻是,奴婢實在是見不得二小姐這樣委曲求全了。”
宋璃挑眉——難不成,二姐姐竟還受了國公府與文瑤郡主的磋磨不成?
她忙将青薔拉回房中,這才問清楚來龍去脈。
原來,文瑤郡主與國公爺甚是看重宋琅這一胎,小公爺言勤,更是同宋琅情深意笃,得知她險些小産,心急如焚,每日裡噓寒問暖,真真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為着好生照顧宋琅這腹中的胎兒,文瑤郡主特意上了一道請安折子,懇請太後允準,從宮中安排一位嬷嬷,安頓宋琅飲食起居的一應所需。
文瑤郡主本是宗室之女,父親戰死疆場,母親殉夫而去,隻留下這伶仃孤女,太後憐憫,将她養在膝下,教習規矩,又賜了郡主封号,與當今陛下,更是自幼一同長大,兄妹情深。
她求來的宮中嬷嬷,想來自是不會有什麼差錯的。
青薔愁眉苦臉道:“五小姐有所不知,這位宮中來的餘嬷嬷,果然規矩頗多!”
“聽聞,餘嬷嬷先前,是貼身伺候過太後娘娘的,更是郡主殿下年幼時的乳母,郡主殿下待這位餘嬷嬷,甚是敬重,便宛若生身母親一般。”
“她來了府上,便極有威信,才第一日,便挑揀起二小姐的規矩,還說甚麼,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果然上不得台面之類的言語,罰了二小姐謄抄百遍金剛經,言姑爺再三求情,那餘嬷嬷卻隻說,後宅之事,言姑爺不該插手”
宋璃同孟氏對視一眼。
孟氏低聲道:“琅兒尚且有孕在身,現下又胎像不穩,如何能如此勞心傷神?餘嬷嬷這責罰,未免也太重了些”
宋璃卻滿面不以為然道:“文瑤郡主與言勤姐夫便任由那餘嬷嬷這般為難阿姐?縱然她是郡主乳母,伺候過當今太後,但到底是個仆婦,如何能越俎代庖,磋磨阿姐?這難道便是國公府的規矩?”
青薔嗫嚅着,不敢多言。
宋璃眉峰緊蹙,宋琅未出嫁時,事事處處,全力護着她,現如今,她這做幺妹的,又豈能眼睜睜看着阿姐受惡奴刁難?
雖不知這餘嬷嬷為何要針對宋琅,但料想着,其中定有緣故。
她定了定神,電光石火間,已然有了主意。
宋璃對孟氏行了個禮,柔聲道:“阿娘,阿璃在府中實在憋悶得緊,二姐姐現下每日卧床靜養,想來也十分無趣,不如叫阿璃前往國公府,陪二姐姐暫住幾日?”
“如此一來,有阿璃陪伴,二姐姐想來也能展顔寬心些,二來,倘若二姐姐當真有什麼錯處,開罪了那位餘嬷嬷,阿璃也可代阿姐受罰。”
她話雖如此,可孟氏親自撫養照料她長大,又豈能不知這麼女心中所想?
這孩子,擺明了是不願眼睜睜看着自家阿姐受人磋磨,心中憋了一口氣,要去那國公府上,為宋琅讨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