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爪龍,味甘,性平,入脾、肺、肝經。極具溫補之效。水莽草模樣與五爪龍相仿,十分容易混淆。”
“許是府中掌管膳房的下人,一時間疏漏,錯把那水莽草,認做了五爪龍,又或是府中采買時,不慎混入了水莽草,方才招緻這飛來橫禍。”
他提筆寫下藥方,正欲教國公府的下人們,好生分辨那水莽草與五爪龍的區别,免得日後重蹈覆轍。
文瑤郡主卻面色一沉,聞言,立時轉而看向餘汀蘭。
國公府中,從前并無飲用藥膳湯羹的習慣。
是這餘汀蘭,口口聲聲,極力宣揚“食補”的妙處,加之她又的确為國公爺調養好了多年來的風濕骨病,文瑤郡主這才總算放下心來,将府中吃食,悉數交給她打理。
現下,老大夫之言,這水莽草,是被當做了五爪龍,方才連累言勤誤食,此事便自然同餘汀蘭愈發脫不了幹系。
她看向餘汀蘭,眼中不善之色更盛。
餘汀蘭亦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一雙妙目,死死地盯着那老大夫,心中暗罵,這老匹夫實在是多管閑事!
依着她和餘嬷嬷先前的計劃,此刻,該是宋琅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哭成了淚人兒。
文瑤郡主與國公爺愛子如命,城中大夫們皆束手無策,唯有她餘汀蘭,挺身而出,衣不解帶,為言勤小公爺診治。
待言勤小公爺身子大好了,為着報答她這救命之恩,唯有将她收入房中,從此,享受榮華富貴。
平江城中,唯有那百草廬的孫大夫,是個見多識廣,醫術高明的。
動手前,阿娘便早已安排妥當,付了巨額的診金,将孫大夫支出了平江城去,為的便是放眼這城中,再無一人能認出水莽草之毒!
可偏偏,這天衣無縫的計劃中,卻殺出了宋璃這個變數!
餘汀蘭擡起眼來,神情誠懇地看向文瑤郡主。
“郡主殿下,方才咱們便是被那葛妖道蒙蔽,險些耽擱了救治小公爺,眼下,這位老大夫,說得頭頭是道,卻到底不是府上用慣了,知根知底的,如何能相信,他不會也如那葛道人一般,隻會信口雌黃?”
那老大夫倒似是不曾想到,餘汀蘭竟會這般言語,面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冷笑。
“呵。”
他停下手中毛筆,将那一紙墨迹未幹的藥方,随意地丢在桌案之上。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國公爺與郡主殿下若是信不過老朽,隻管另請高明便是。”
他竟連診金也懶得收,徑自站起身來,丢下面面相觑的衆人,揚長而去!
謝如琢忙追出去叫道:“陳老院首,請您留步!”
陳老院首?
聽聞這四字,文瑤郡主立時眼前一亮。
“莫非,竟是那位早已告老還鄉,醫術當世無雙的宮中太醫院院首,陳老?”
陳院首乞骸骨時,文瑤郡主尚且年幼,認不得他的容貌,但,他的盛名,她卻是有所耳聞的。
若是那位陳院首之言,自然是一萬個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