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言一出,衆百姓更是議論紛紛。
“是啊,織造之職,本就該交給咱們堂堂七尺男兒才對!”
“調養身子,按摩解乏,這些瑣事,本不就該是丫頭婆子伺候咱們嘛?宋家這養顔會所,竟然不允咱們男子入内,不是瞧不起人又是什麼!”
人群中,一時間喧鬧聲四起。
那紅衫纨绔見狀,心中甚是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靜一靜,靜一靜!”
“本少爺今日,是為着消遣尋樂子的,卻不是故意來惹是生非的。”
“鬧成這樣,攪擾了姑娘的生意,本少爺心中,也委實過意不去。”
他眯起雙眼,轉頭看向玉緻。
“不如這樣,咱們各退一步。”
“本少爺便勉為其難,依了你們這鋪面上的規矩,今日暫且不入内。”
“不過,本少爺到底是客,又購置了你們這面霜與香粉,要你們店裡的下人伺候本少爺使用,總不為過吧?”
“這丫鬟,我瞧着倒是個手腳細緻的,今日便叫她跟本少爺回去,伺候妥當了,再回來複命。”
玉緻面色慘白,求救一般看向宋璃。
明眼人當即便猜出了這紅衣纨绔的意思。
他語氣輕佻,分明,便是将宋璃這女子養顔會所,當成了尋花問柳的秦樓楚館!
隻是,看此人衣飾,非富即貴,小姐是否
歸根到底,自己的身契,現下還捏在宋璃手中,為了她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開罪了個不知是什麼來路的貴人
玉緻不敢再想下去。
宋璃冷冷看着面前兀自起哄的幾人,怒極反笑。
“本小姐倒是不曾想到,諸位竟對我織造署的公務,有這樣多的見解。”
她環視四周,緩緩開口。
“織造宋錦,最緊要的一步,便是挽花,女子天性心思細膩,十指靈巧,在此一職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她打量着那紅衣纨绔:“這位公子誇誇其談,目中無人,對我織造署重用女子,指手畫腳,本小姐倒是想問問,若是不用女子,又該用何人提花?”
“難道,就用閣下?”
“就憑閣下這紅衣配綠飾,宛若綠青蛙跳在紅地毯上,活活侉死的審美,也想幹涉我平江織造署,織造宋錦?”
那纨绔從不曾被人這樣公然挑釁,立時氣得面紅耳赤,正欲還口,宋璃卻寸步不讓,朗聲道。
“更何況,任用女子,擔任宋錦的挽花工,本是聖上允準的,諸位,莫非是對陛下的聖裁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