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吵嚷不休,顯然是不肯忍氣吞聲,息事甯人的。
楊文韬愈發煩躁,也不知是酒意還是怎的,被宋珏鬧得急火攻心,竟隻覺得眼前愈發缭亂,宋家兄妹二人的身影,漸漸好似生出了三頭六臂來,看得他頭痛欲裂。
楊文韬心煩意亂,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咕咚”一聲,重重栽倒在地。
宋珏長歎一口氣,這才擡起手來,拭了拭額角淌下的冷汗。
“阿璃,你日後萬萬不可再行如此冒險之事了!”
“今日是我及時趕到,倘若生出了什麼岔子,我未能攔下那登徒子,又該如何是好!”
“你要我如何同爹娘交代!”
宋珏絮絮叨叨,皺緊了雙眉,回想着方才,楊文韬那輕狂猥瑣的模樣,隻覺得心中後怕不已。
宋璃知他是牽挂自己,乖巧地吐了吐舌頭,嬌俏道:“四哥哥,阿璃知錯了!阿璃這不是沒事嘛!”
“若不是知道四哥哥就在隔壁,随時可以趕來接應,阿璃也萬萬不敢如此膽大妄為,隻身來見那楊文韬,羊入虎口。”
原來,她早知道這楊文韬,絕非善類。
想從他口中打聽消息,無異于是與虎謀皮。
宋璃并非有勇無謀之人,是以,出門之前,便預先将此事,知會了宋珏。
方才,她在房中同楊文韬周旋之時,宋珏就在隔壁的廂房,按兵不動。
察覺那楊文韬暗中在酒壺中動了手腳,宋璃早有準備,趁着她與楊文韬虛以委蛇的功夫,玉緻早已眼疾手快地将兩人的酒水調換了去。
是以,中了暖情藥,身子酸軟無力的,不是宋璃,反倒是那楊文韬。
宋璃計算着時辰,約麼藥效即将發作,這才借着将青蘿趕出去的機會,命她去隔壁房中,找宋珏來報信。
宋珏又叮囑了她半天,見那倒在地上的楊文韬,依然昏昏沉沉,并無半分要醒來的意思,蹙眉問道:“阿璃,這登徒子,咱們該如何處置?”
他到底是相府的表少爺,今日之事又并未秉明父親,尚在隐瞞家中,不好将人重重處置,隻怕會惹來麻煩。
可他竟将龌龊的主意,打到了宋璃身上,若是不同他算上這一筆賬,宋珏又委實覺得,自家妹妹受了天大的委屈,實難咽下這口氣。
他擡眼看向宋璃,等着她拿一個主意。
宋璃略一思忖,柔聲道:“四哥哥,你差兩個身強力壯的小厮,取浸了水的粗麻繩來,将這楊文韬綁了。”
“剝了他的衣裳,隻留下中衣,另外,他若有貼身之物,什麼玉佩墜子之類,也悉數摘了,留作個表記。”
“将人丢到平江街頭的鬧市口去,叫百姓們都瞧一瞧,相府這位養尊處優的表少爺,私下裡是何等做派。”
宋珏點頭,憤然道:“正好,這楊文韬,滿腦子想的皆是如何敗壞旁人的名聲,今日,也該叫他嘗一嘗,被當衆看了笑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