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掌櫃不知謝如琢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心下頗有幾分忐忑,卻也隻得依言照做。
謝如琢收下了茶點盒子,方才環顧四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百姓,朗聲道:“方才,偶然聽聞諸位似乎對這玫瑰鮮花餅,有些異議。”
“這墨紅玫瑰,産自滇南,若要尋來,确是要費上些周章。”
“但隻要能得璃璃一笑,縱然麻煩些,又有何妨?”
“謝某是個愚鈍之人,亦是初次有了心儀的姑娘,不知該做些什麼,方能使心上人開懷展顔,隻要璃璃喜歡,一切都可依着她。”
“我既已将墨紅玫瑰贈予她,該如何處置,便都由着她。她縱然是想将這玫瑰當做柴燒,謝某也定會竭盡所能,為她尋來。”
“諸位不必多心,若是喜歡這玫瑰鮮花餅的口味,隻管訂購就是。”
“品嘗了這玫瑰鮮花餅,也算是見證了謝某與璃璃的良緣,諸位如此捧場,謝某感激不盡。”
他這般言說,在場的一衆百姓,立時忙不疊地交口道賀,連聲稱贊二人真真是佳偶天成,喜結良緣雲雲。
“小姐,咱們現下要如何?”
匆匆引着宋璃趕來的青蘿,聽聞謝如琢之言,笑嘻嘻地看向自家小姐。
她們主仆二人,方才是得了消息,聽說茶樓中有人用這墨紅玫瑰,借題發揮,唯恐又是那心有不甘的楊文韬,暗中命人生事,這才急忙匆匆趕來。
卻不想,正碰上了謝如琢這一番真情流露。
“小姐,謝大人待您,真真是情深意重。”
宋璃點了點頭,聽着他方才那“把玫瑰當做幹柴燒”之言,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羞赧。
若是當真如此,她同那喜好聽裂帛之聲的妺喜,又有何分别!
先前隻當謝如琢是個沉穩内斂的君子,她怎麼沒發現,這男人身上,還有為搏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霸總氣質?
宋璃定了定神,輕聲吩咐青蘿,悄悄去請謝如琢,來茶樓的雅間叙話。
青蘿這才領命,一路小跑而去。
雅室内,謝如琢與宋璃對坐,還是他率先開口:“鮮花餅的滋味極好,璃璃費心了。”
宋璃有些汗顔——雖說,誠然,正如謝如琢所言,那墨紅玫瑰既已給了她,便是她之物,聽憑她處置。
但,墨紅玫瑰長于滇南,山高水遠,那謝如琢不知是費了多少功夫,方才好不容易,将此花尋來予她,她卻如此輕巧地将花兒悉數毀去,做了吃食,說起來,确是有些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宋璃柔聲道:“謝如琢,你聽我解釋,我并非”
她的話尚未說完,卻被謝如琢打斷。
“璃璃,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他頓了一頓,又道:“璃璃如此急切辯白,莫非,是怕我誤會,擔心我?”
他擡眼看向宋璃,幽暗的目光中,帶着不加掩飾的侵略意味,令宋璃心頭不由得更是沒來由地一陣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