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豐神俊朗的狀元郎,耽擱到今日,尚未婚配,原來,是早有意中人呐。
啧啧啧,苦尋九年,“糖兔子小姐”,還真是一往情深呢!
宋璃本就不喜甜食,此刻又聽出,這糖人兒中,竟然還有一段謝如琢深埋于心的往事,再看向那糖兔子時,頓覺意興闌珊。
男主心中早已有了夢萦魂牽的白月光,隻是苦尋不得,才萬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娶了日久生情的姑娘,某日,白月光歸來,男主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左右搖擺,這樣的情節,哪怕寫成話本子,都是她最不愛看的那一類。
更何況,如今竟還要她親自入戲,配合上演?
宋璃将黃糖兔子推給謝如琢,面上卻波瀾不驚,甚至依舊帶着平靜的笑意。
“君子不奪人所愛,謝大人,你若是心中早有意中人,宋璃也可成人之美。”
“你我的婚約,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系,先前是我想得簡單,若謝大人心中依然有牽挂,咱們這婚事,不如便從長計議也好。”
随謝如琢在京中轉了這小半日,宋璃已然打定了主意。
平江所産的松煙墨,油煙墨,桑皮紙等文房四寶,在京中正是炙手可熱,大有“一墨難求”之勢,許多心思活絡,懂得審時度勢的貨郎,現下索性專門倒賣平江紙墨。
如此形勢,正适合她再開一家寸金坊分号!
她既然有了打算,加之又出了這“未婚夫心中早有白月光”的岔子,頓時再沒了閑逛的興緻,轉身便徑自要回客棧。
謝如琢道:“璃璃,并非你所想那樣,你且聽我解釋”
這腹有詩書的狀元郎,難得地卡了殼,正斟酌着該如何遣詞琢句,方能體面地同宋璃提起自己從前的那一段饑馑歲月。
可他這閃爍其詞的模樣,看在宋璃眼中,卻愈發成了欲蓋彌彰。
她隻覺得自己心中沒來由地好一陣厭煩,隻丢下一句“謝大人,還請您打掃幹淨屋子再請客”,便不肯再同謝如琢多言,揚長而去。
待她回了客棧,孟氏果然早已等她多時了。
她知道宋璃是個不肯安分的,方才乃是随謝如琢出了門,但卻依舊忍不住勸道:“阿璃,京城不比平江”
這苦口婆心之言,宋璃聽得早已爛熟于心,她兀自因着謝如琢之事心煩意亂,此刻亦不願再聽孟氏唠叨,忙岔開話題問道:“阿娘,三姐姐向太後娘娘尋求庇佑那事,可有消息了?”
孟氏正欲同她提起此事,聞言低聲道:“瑾兒已依你之言,去太後寝宮,晨昏定省,更是衣不解帶,服侍湯藥,隻是,這太後娘娘的身子,卻是每況愈下,隻怕”
她言盡于此,神情凝重。
若有國喪,啟朝全天下百姓,皆要為太後守孝三年,那她珩兒與阿璃的婚事,怕是又要耽擱了。
宋璃聞言,反倒是來了興緻,忙追問道:“阿娘,三姐姐可說了,太後娘娘身患何等病症?現下用了些什麼藥?”
孟氏點了點頭,将宋瑾早已預備好的幾張藥方,交給宋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