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皇後似是大有趁熱打鐵,定下她與沈晝婚事的意思,宋璃忙柔聲道:“太後娘娘容禀,臣女于平江,錘煉桐煙墨錠時,曾見古籍有載,若能制得墨中至寶,八寶五膽藥墨,可除百病。”
“臣女雖年幼,才疏學淺,但也願為君分憂,求太後娘娘允準臣女,回平江後,調配藥墨,供您調養鳳體。”
果然,太後的興緻立時便被吸引了過去,欣然點頭道:“你所說的這藥墨,若是當真有如此神妙之效,哀家便賜你一道懿旨,制藥墨時,所需的一應藥材,凡宮中有的,皆任你取用!”
宋璃連連謝恩,眼見時辰不早,太後已然有些乏了,便擺了擺手,命衆人先行退下。
宋瑾服侍着太後歇息,沈皇後則是意味深長地打量着宋璃,那似有似無的笑意,令宋家母女心中不免俱是有些不安。
良久,孟氏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承蒙皇後娘娘厚愛,隻是阿璃已然與謝如琢謝大人有了婚約”
不等她斟酌出如何措辭,方能婉言回絕沈皇後的指婚,沈皇後卻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
“宋夫人糊塗。”
“謝如琢出身寒門,我沈氏乃京城高門,阿晝小小年紀,便立下赫赫戰功,前途不可限量。”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栖,宋夫人且不忙回絕本宮,三思而後行,方為良策。”
她隻丢下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施施然轉身而去,隻吩咐身邊的嬷嬷,親自送宋氏母女出府去。
孟氏憂心忡忡地看着宋璃,面有難色。
她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明白君子一諾的道理,自家女兒,既已許了謝家,又哪裡還有另嫁高門,嫌貧愛富的道理?
但,方才聽沈皇後話中之意,顯然是志在必得,并不準備輕易放過宋璃。
她們宋府,不過是小小五品官,哪裡開罪得起當朝皇後?
孟氏一籌莫展,隻盼着沈皇後方才之言,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母女二人心中萬般忐忑地才出了宮門,沈晝卻已然身騎白馬,威風凜凜地恭候多時了。
“沈晝見過宋夫人。”
他利落地翻身下馬,那高高豎起的烏發,宛若風中獵獵的戰旗,盡顯風姿飒爽的少年意氣。
見他守在此處等候多時,孟氏心中更是一沉。
不必說,這沈小将軍,自然也是為着沈皇後所提的那樁婚事而來。
宋璃定了定神,柔聲道:“阿娘,此間不是說話處,您不妨先回驿館去,婚約之事,不如便由阿璃親自同沈将軍說個分明?”
孟氏連連搖頭:“胡鬧!哪有閨閣女子自己做主議親的道理?若是傳出去,這京城人多眼雜的,叫旁人如何非議你!傻孩子,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