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澹台蒼璧擡眸，淡淡開口。
禦醫雙手高舉交疊回禀：“回禀陛下，如良娣看病症是中毒所緻，微臣方才采了如良娣的指尖血，血液烏黑，診脈一番發現脈象沉浮不定。”
“這這番症狀和高祖皇帝的珍妃娘娘之死的原因全部吻合”
“微臣又翻了高祖皇帝禦醫留下的策本”
“想來是斷腸蠱。”
“斷腸蠱？這是什麼？”宋貴人微微蹙眉問“聽着一定是個毒物。”
其餘幾個才人貴人也都一臉好奇。
“斷腸蠱分母子蠱，子蠱劇毒，母蠱無毒，母在子在，看如良娣這模樣，想來母蠱定然活着。”太醫回道。
德妃看了眼神色已然冷戾下來的皇帝陛下，她是聽家中祖母說過當年高祖帝之事的。
此物極陰毒，就算僥幸不死撿回一條命，都得修養個三四年才能恢複到之前的活蹦亂跳的模樣。
德妃觀察着陛下神色，斟酌開口：“陛下，這斷腸蠱臣妾記着，是在高祖皇帝後宮被一位吐蕃的美人帶進宮中的，不知用此害死了多少條嫔妃性命和皇儲，高祖皇帝将其就列為禁制，之後兩朝帝王後宮，再也沒有出現過，怎的今日”
沒想到，這如良娣竟中的是這個毒物，這個東西在後宮已然命令禁止，到底是誰竟然有這種毒物，還用在了嫔妃身上。
帝王白皙俊美的容顔一半隐匿在殿内陽光被分割的昏暗裡，眼皮微垂，神色晦暗。
他冷冷道：“救活她。”
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不該死的人枉死。
“微臣定全力一試！”
說着，太醫又行一禮，起身回到内殿與太醫們一起商量着如何施針用藥，吊住如良娣的性命。
皇後神色凝重，“陛下，此事疑點重重，此毒物已經全後宮禁止，曆經兩朝應當不會再出現在後宮之中了，定要嚴查才好。”
唐容華幽幽開口：“是啊陛下，這斷腸蠱，臣妾也有所耳聞呢，聽聞這是吐蕃那邊的毒物？吐蕃那邊制蠱制毒，可是毒的很呢。”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有本事，能弄到這種東西，而且還下給了如良娣，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說完，她啧啧了幾聲搖頭。
她們這些世代有蔭封的世家，對于這害死多名嫔妃的斷腸蠱都是有所耳聞的。
家中上兩代，一個庶姑母就死在這斷腸蠱手上，聽聞死狀十分慘烈，連着腹中孩子都渾身青紫，是個畸形胎兒。
嫔妃們聽着也是唏噓，這如良娣雖然平日說話難聽了些，做的事也經常不過腦子，但是何至于此受罪？
雲想容聽着，眼神餘光落在毫無負擔神色的宋氏身上，見她端坐着，神色自然，絲毫沒有慌張。
雲想容心裡泛起一絲絲涼意。
這宋氏和她背後的人，不簡單。
隻是她會聽命于誰呢？
雲想容微微咬唇，又看向殿外。
殿外的宮女們将一盆盆熱水端進去，出來的都是被黑血染濁的污水，如氏的貼身婢女已然哭成了個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