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平山頂上來的時候,溫寶珠手心冰涼,即便是坐回了車裡,也感受不了一點暖風帶來的暖意。
黎文舒果然是年紀大了,她從山上下來以後,就一直在拚命咳嗽,中間幾度用紙巾擦拭嘴角。
溫寶珠心事重重,連黎文舒手帕上的淡粉色血迹都沒注意到。
臨下車前,黎文舒又掃了她一眼,“溫寶珠,不要怪我沒同你提前講。”
“利弊局勢我都已經講得不要再清楚,你如果想生下這個孩子,最好自求多福。”
她轉身離開時,眼裡的冰冷裡糅雜了僅有的幾分憐憫,“流産的滋味不好受,希望你不會體驗。”
說完,她轉身在傭人的攙扶下,緩緩往老宅的大門走。
溫寶珠坐在車上,隻覺得手腳都好像已經結了冰。
司機轉頭問:“送您回别墅嗎?”
溫寶珠呆滞點頭:“麻煩了,謝謝。”
——
自從傅斂和傅書意上次決裂以後,這是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坐下來吃頓飯。
說是決裂,但其實是傅書意單方面不給這個侄子好臉色。
傅斂不喜歡太招搖,和自家人決裂矛盾,無益于他對外的風評和聲望。
于是傅書意主動約他見面,他并沒有拒絕。
隻是坐下來以後,他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小姑姑難得約我,怕是有話要講。”
他們姑侄關系一向淡漠,更不要說親近。
恰相反的是,傅書意一直都很疼他的弟弟傅年,從小到大就是如此。
小時候的傅斂不明白,為什麼大人的偏愛程度會這樣明顯。
長大懂事以後才知道,小姑姑是為了跟傅年親近,好等後面分家産時,能打感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