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碗就在他的腳邊炸開,瓷片濺落在他的西褲上,灑落出來的液體打濕一段褲腳。
擡眸望過去,是眼含濃烈怒意的黎文舒。
傅斂微微躬身,輕輕撣了撣腿上的水漬,眼底的平靜一如既往:“您最近肝火旺盛,是病情導緻的麼?”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口,黎文舒的臉色驟然大變。
她臉色難看,像是不可思議:“你一直在調查我?”
“我是您的兒子,當然會關心您的身體健康。”
聽不出她話中興師問罪似的,傅斂依舊語氣平和:“您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傅氏的股價也要跟着跌一跌,所以,還請您多保重身體。”
黎文舒怒而揚聲:“你收買老林,把他安插在我身邊做耳目監視我動向;現在還擅自調查我的健康報告,你是不是盼着我死?”
“是您太執着。”
傅斂注視着面前這個已經衰老卻仍舊虛張聲勢的女人,“為了藏着掖着,連治療都不配合,掩耳盜鈴是自尋死路。”
他說得實在太事不關己,黎文舒被氣到發笑,“你真是好有能耐,怎麼不直接僞造一份死亡通知書,對外直接說我已經死了?”
傅斂神色毫無起伏:“我是為您好,既然已經沒有隐瞞下去的必要,不如早點去醫院接受治療,還能多活幾日。”
黎文舒查出重症,也不過是半年前的事。
她擔心會引起暴動,也不想讓某些虎視眈眈的人樂見其成,故意藏起了檢查報告。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吃抑制藥。
隻是吃藥畢竟治标不治本,沒有接受系統的治療,她的身體每況愈下,也标志着她越來越力不從心。
本以為能撐多一點時間,沒想到這個秘密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被傅斂揭開。
黎文舒眯起眼,“誰知道我到了醫院,你會不會買通醫生,像害死你弟弟那樣,将我也送上黃泉路!”
“我說過很多次,母親。”傅斂眼眸微垂,眼底略過怃然:“阿年的死,同我無關。”
自從接管傅氏集團以來,他自認手上并非百分百幹淨;但對于傅年,他從未愧對這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