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所感,緩慢地逆着光眯眼,視線一點點看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等辨出對方冷硬五官輪廓的刹那,她吓得瞳孔驟然緊縮,連心髒都慢跳了一拍。
是傅斂。
她清晰看見他眼底深不可測的寒意,以及那一貫俯瞰萬物的居高臨下。
像是在窺視一隻蝼蟻。
“傅生。”
傅斂眯了眯眼,辨認出她眼中的不可思議和驚惶,譏諷的笑了一聲:“看到我,很意外?”
“不是。”溫寶珠眼睫微顫,小聲否認。
她從來沒有期望能徹底瞞住他,也提前預想過他會突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之後不由分說地把她抓回港城。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的動作能快到這個地步。
難免不甘心。
眼看着她要乘坐的大巴進站,她用力攥緊随身包的包帶,嘴唇抿了又抿。
“還打算跑?”傅斂眉眼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似乎已經知道她接下來想做什麼。
溫寶珠呼吸一窒。
她感覺小腹疼痛感又開始劇烈,好似在撕扯,又像是在下墜。
她咬了咬牙,還是徑直盯向他的眼睛。
“我一直沒有外婆的消息,我實在放心不下。”
餘光瞥到大巴的乘務員在高聲喊還有沒有人沒上車,她心一橫,鼓起全部勇氣:“就這一次,讓我回去看看外婆,可以嗎?”
傅斂臉色毫無起伏,看着她毫無籌碼的和自己提請求,微微眯了眯眼。
最近一直住在醫院,面前的女人看起來比之前更瘦了。
她逃得太狼狽,身上的衣服也沾了塵土,唯有她那張白皙的臉上帶着哀求。
但卻不卑微,還留有最後一絲的決絕和反骨。
她不打算為自己的出逃做任何解釋和道歉,反而直接提要求。
這個節骨眼她該蹭一蹭他,求一求他消氣,怎麼還敢大着膽子跟他講要求?
真是蠢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