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高燒未退,一個是熱得難受。
大的那個閉着眼,眉頭微蹙,長睫垂下蓋住眼底的青黑,嘴唇有些幹燥起皮,顯得脆弱又疲憊;
小的那個挨着媽媽,呼吸因為發燒而有些急促,小臉燒得紅撲撲的,看着就讓人心疼。
男人無奈歎了口氣,沉默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旁邊桌上放着的一份醫院通知單,對折了幾下,做成一個簡易的扇子。
他伸出手在那一大一小兩個腦袋上方,一下一下,輕輕地扇着風。
微弱的涼風拂過溫迎汗濕的額角和鬓發,帶來一絲清涼。
她緊蹙的眉頭不自覺地舒展了一些。
也許是因為昨晚沒睡好,也許是因為剛剛精神高度緊張,此刻孩子病情暫時穩定,又有他在身邊,那強撐着的精力終于徹底告罄。
溫迎眼睛一閉,沉重的眼皮就再也睜不開了,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綿長。
而她身邊的小寶,也因為退燒針裡的鎮靜成分開始發揮作用,加上挨着媽媽帶來的安全感,也沉沉睡了過去,小胸脯平穩地起伏着。
周玉徵看着床上相依而眠的母子二人,手中的動作未停,依舊耐心而細緻地為他們扇着風。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放下紙扇,俯下身,脫掉了溫迎腳上的皮鞋,又仔細地拉過旁邊的薄被,蓋住了她和孩子。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凝視着溫迎熟睡的容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賀為京下班回到了家。
他剛在自己房間裡坐下沒多久,房門就被敲響了。
賀為京歎了口氣,似乎早有預料。
他起身打開門,賀母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他。
“媽。”他側身讓開。
賀母沒說話,徑直走進房間,反手關上門,然後抄着手,一屁股坐在了他書桌旁的椅子上,冷聲開口:“說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