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其長史,一為試探,二為留一條日後可用的線,作為她嫁入陸家後的籌碼。
【誰能想到,這份為愛鋪就的謀劃,如今卻成j就了她遞給帝王的、沾血的投名狀。】
一瞬間的思緒翻湧被她死死壓下。
顧雲溪沒有絲毫慌亂,緩緩擡頭,迎上蕭臨那雙滿是殺意的眼睛,平靜地開口:
“陛下,那不是臣女的背叛,而是臣女獻給您的第四份禮。”
蕭臨心中一震。
【第四份禮?】
【死到臨頭,還在故弄玄虛!】
他的心聲充滿了暴戾,面上卻不動聲色,隻是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哦?說來聽聽。你的解釋,若不能讓朕滿意,這禦書房,就是你最後的葬身之地。”
“臣女不敢。”
顧雲溪垂下眼簾,聲音清晰而冷靜,“臣女去見二皇子長史,隻為做三件事。”
“第一,試探。試探二皇子與鎮國公府的勾結,究竟到了何種地步。臣女以‘父親與陸家有反心,我惶恐不安,願投靠二皇子以求自保’為由,向他‘投誠’。他信了。”
“第二,下餌。臣女向他透露了一個假消息——家父的兵符,藏于書房暗格。如今,二皇子的目光,隻會死死盯住我父親的書房,而不會妨礙陛下,去做真正要緊的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埋釘子。”
顧雲溪的聲音頓了頓,再次擡眸直視蕭臨,“從此以後,在二皇子眼中,臣女是他的人,是一顆可以随時啟用來對付鎮國公,甚至對付陛下的棋子。隻要陛下需要,臣女随時可以成為一把,從内部刺穿他心腹的刀。”
一番話,不疾不徐,邏輯缜密,滴水不漏。
蕭臨眼中的殺意,漸漸被震驚與不敢置信所取代。
【她她竟然】
【她不是在被動地解釋,她是在主動地布局!在踏入顧家書房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這一切?】
這個認知,比那本地下寶庫的賬冊,更讓他感到心驚。
他以為自己是執棋人,可眼前這個女子,分明也在布一個同樣巨大的局。
而他,是她棋局中,最關鍵的一環。
“你憑什麼覺得,朕會信你這番說辭?”
蕭臨的聲音依舊冰冷,但那股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卻悄然隐退。
“就憑這個。”
顧雲溪指向龍案上的賬冊,一字一句道:“臣女若為二皇子之人,大可将這份足以扳倒鎮國公與朝中半數官員的賬冊,獻給二皇子,而不是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