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是太後的人,是蕭臨的眼中釘,同樣也是二皇子蕭景的肉中刺。
這條老狗一日不除,蕭景的帝王路便一日不能平坦。
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在顧雲溪腦中成型。
一個一石二鳥、請君入甕的計策。
她唇角微不可查地翹起,旋即隐去。
夜色漸深,畫眉算着時辰,端着一碗安神湯走了進來。
“姑娘,夜深了,喝了安神湯早些歇息吧。”
她将湯碗放在桌上,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顧雲溪。
隻見顧雲溪正坐在燈下,面前攤着那張鎮國公府的輿圖,指尖在圖上某個标注着“書房”的位置反複摩挲,最終化為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這可如何是好分明是死路一條”
畫眉心中一動,面上卻關切地問:“姑娘為何事煩憂?可是陛下交待了什麼難辦的差事?”
顧雲溪像是被驚擾的鳥雀,猛地擡頭,慌亂地将輿圖收攏,動作急切間,手肘帶倒了桌角的筆架。
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沒沒什麼”
她一邊說着,一邊慌忙地蹲下身去撿拾。
就在她撿起一張信箋時,一張小小的字條從信箋中滑落,悄無聲息地掉在了畫眉的腳邊。
顧雲溪似乎并未察覺,隻是将撿起的信箋一股腦地塞回袖中,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畫眉聽清:“陳武密信可撼國公然,亦可為他人嫁衣”
“此事此事若被二皇子知曉那便那便全完了”
她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失言,猛地捂住嘴,驚恐地看向畫眉。
畫眉早已将那句話聽得一清二楚,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陳武密信!竟藏在鎮國公府!這可是能動搖國公根基的東西!】
【可為他人嫁衣?二皇子?難道這信裡還有牽扯二皇子的内容?!】
【顧雲溪這賤人,竟還知道這等潑天的大事!】
她面上不動聲色,腳尖卻狀似無意地,将那張小字條往自己裙擺下輕輕撥了撥,擋住了顧雲溪的視線。
“姑娘,您是不是太累了。”
畫眉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幫她收拾,“這些粗活讓奴婢來就好。”
她趁機将那張字條撿起,迅速藏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