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吵到他休息,她調成了靜音模式。
“顔秋白”三個字,讓裴江暮蹙眉。
他緩緩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手機轉身走向門口。
他的步伐很輕,像是怕驚擾一場易碎的夢。
可就在他即将踏出病房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夢呓。
“秋白”
兩個音節像兩枚生鏽的鋼釘,沿着他的耳道往腦髓裡鑽。
他的背影驟然僵住,心髒幾乎停跳。
握着門把手的指節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
走廊應急燈将他扭曲的影子投在防火門上,像被妒火灼燒的魔鬼。
“顔、秋、白。”
他無聲咀嚼着這三個字,舌尖嘗到鐵鏽味。
停頓幾秒後,他走出病房,輕輕帶上了門。
手機解鎖時照亮他痙攣的瞳孔,她的解鎖密碼果然還是她生日。
他點開通訊錄,将所有人都拉進了黑名單,又删除了顔秋白的來電記錄。
最後,在手機裡裝了一個隐秘的定位軟件。
做完這些,他抹了把臉,掌心濕冷一片,這才發現自己在笑。
病房内傳來翻身時陪床架子發出的窸窣聲。
他透過門縫看見孟若朝無意識抱緊了自己。
是很冷,還是夢見了跟顔秋白擁抱?
他想:或許該給複健科送面錦旗。
多虧那些電擊療法,現在連心髒被嫉妒洞穿的痛感都成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