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棉簽先過來的，是她的細心囑咐。
不熟也有不熟的好。
最起碼，以前她給他上藥的時候，總是紅着眼罵他。
說什麼疼死他算了。
裴江暮輕輕“嗯”了一聲，目光仍停留在她的鎖骨處，思緒還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
孟若朝微微傾身，手中的棉簽緩緩靠近他嘴角的傷口。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碘伏觸碰到傷口的瞬間，裴江暮還是忍不住微微一顫。
跟他承受過的别的痛根本沒法比。
可因為她在身邊，所以他不想忍，甚至要表現得更明顯。
隻見他咬緊牙關，好似在強忍着那陣刺痛。
孟若朝擡眼，瞧見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惜。
她輕聲說道：“忍不了喊出來也沒事的。”
裴江暮看着她眼中的關切。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過去那些被愛意填滿的時光。
他想笑，又扯到了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仍舊堅持回應：“姐姐，我沒事，這點疼不算什麼。”
真是倔強又要面子。
孟若朝在心裡笑了笑，随即專注地為他處理傷口。
一縷發絲從她臉頰滑落，擋住了視線。
裴江暮下意識地擡手，想要為她捋到耳後，可手伸到一半，又猛地停住。
孟若朝注意到他的動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裴江暮尴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頭發擋住你視線了，我。”
孟若朝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心中泛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應該是想幫她，又怕冒犯她。
果然，要不是剛才太害怕，也根本不敢拉她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