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外面亮着一盞小燈，恰好照見孟若朝蜷在毯子裡的輪廓。
從前他總是給她買各種各樣的吊帶睡裙。
如今她卻隻穿着一件寬松的舊t恤，像隻被人丢棄的舊娃娃。
他數着自己的心跳，在第七下時終于走到了床前。
這個距離能看見她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也能聞到她發間殘留的洗發水味道。
她緊閉雙眼，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夢中仍被煩惱所擾。
他剛才的呓語是假的，此刻她的夢魇卻是真的。
他忍不住擡手，想要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卻在半空中停住。
最終隻是默默為她掖了掖被角。
離開閣樓後，裴江暮滿腦子都是孟若朝痛苦的模樣，又怎麼能睡得着？
等孟若朝再次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在臉上。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
待意識逐漸回籠，昨晚那些混亂的畫面又開始在腦海中翻滾。
她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起身下了床。
洗漱過後，孟若朝下樓。
桌上擺放着還冒着熱氣的早餐，而裴江暮卻不見蹤影。
豆漿的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她拿起來，上面用隽永有力的字體寫着他的留言。
“姐姐，我有早課，先走了，謝謝你陪我，下課後我會早點過來。”
落款是他龍飛鳳舞的簽名。
孟若朝盯着簽名發了一會兒呆。
總覺得自己好像對這三個字的筆畫很熟悉。
像是曾被誰握着手，一筆一畫模仿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