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裴江暮要求的,最普通不過的白色短袖和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裴江暮一把抓過紙袋,甚至沒看齊郁一眼,轉身就閃進了旁邊一個無人的消防通道。
不過片刻,再出來時,那個矜貴冰冷的裴氏繼承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着簡單,身形依舊挺拔,卻莫名有種脆弱感的男大。
柔軟的全棉短袖材質柔和了他過于鋒利的輪廓,隻是那雙眼睛裡的墨色,依舊濃得化不開。
他沒有立刻去找孟若朝,反而微微低下頭。
聲音壓得很低,帶着一種近乎詭異的認真。
“我看起來…怎麼樣?夠不夠…慘?”
齊郁被他問得一懵,下意識地仔細打量。
老闆臉色确實不好。
失血加上心緒震蕩的蒼白還未褪去,眼底有淡淡的紅血絲。
那隻纏着白色繃帶的手垂在身側,在牛仔褲的襯托下格外醒目刺眼。
整個人透着一股疲憊和一種奇異的“戰損”感。
破碎又帶着堅韌,反而有種别樣的吸引力。
“您、您看上去确實…讓人挺心疼的。”
齊郁斟酌着措辭,實話實說。
但他心裡咯噔一下,老闆問這個幹嘛?
結合剛才那通急迫的電話和此刻的狀态,一個荒謬又讓他頭皮發麻的念頭冒了出來。
老闆不會覺得這“慘”還不夠吧?
他不會還想把自己搞得更狼狽點,就為了讓孟小姐更心疼吧?!
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見裴江暮的眉頭陡然蹙了起來。
顯然對齊郁的評價并不滿意。
“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