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替她擦去眼淚,卻又在看到她因淚水而更顯脆弱的臉龐時,動作僵在了半空。
生怕自己粗糙的繃帶弄疼了她。
“别哭姐姐,别哭!”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罕見的、近乎笨拙的慌亂,連僞裝都忘了,隻剩下最原始的心疼。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他敏銳地聯想到了那份報告。
聯想到了杜家可能的逼迫,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刃。
然而,就在他急切追問的時候。
孟若朝的目光,卻被他那隻僵在半空、纏着厚厚繃帶的右手牢牢吸引住了。
那刺眼的白色,那包裹着的、顯然遭受了重創的形狀,讓她混亂悲傷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
“你…你的手?”
孟若朝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卻充滿了驚愕和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急切關心。
她甚至忘記了哭泣,也暫時抛開了自己的痛苦,下意識地伸出手。
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那冰冷的繃帶邊緣,動作小心翼翼,帶着一種自然而然的擔憂。
“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裴江暮完全愣住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那隻“戰損”的手。
又看看孟若朝那雙還含着淚,卻盛滿了對他傷勢擔憂的眸子。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暖流夾雜着酸澀,猛地沖撞着他的心髒。
他精心設計,甚至不惜“自殘”以求博得的“心疼”。
此刻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無比真實地出現在她眼中,卻是在他完全沒準備好的時候。
在他僞裝幾乎失效,暴露了真實擔憂的時候。
一如既往的,都不需要其他理由,僅僅因為他受傷了,她就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