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剛才在醫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哭成那樣?”
他很想問是不是她家裡對她做了什麼。
那份堕胎報告的陰影如同毒蛇,始終盤踞在他心頭,讓他無法不往最壞的方向聯想。
但他不能問,免得暴露。
孟若朝被他問得心頭一顫。
剛剛壓下去的委屈和那種被至親當作籌碼的冰冷屈辱感,再次如同潮水般翻湧上來。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那些話。
父親的算計、身體修複的荒誕、被當成待價而沽商品的屈辱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她無法說出口。
尤其是在裴江暮面前。
這幾天,他一直将她當作救贖者。
難道要告訴他,她這個“救贖者”,其實跟他一樣慘?
“沒什麼大事。”
她垂下眼簾,避開他過于銳利的視線,聲音悶悶的,帶着濃濃的疲憊和無力感。
“就是跟我爸鬧了點矛盾,觀念不合吧。”
她試圖輕描淡寫,但那份沉重和委屈卻無法掩飾。
“我…我這兩天,可能不想回家了。”
“就在店裡跟你擠擠,委屈你睡沙發,可以嗎?”
“不想回家?”
裴江暮的心髒猛地一跳!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混亂焦灼的腦海。
幾乎是未經思考,一個“絕佳”的提議就脫口而出。
又帶着一種刻意僞裝出來的、朋友般的關心和“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