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實在是太愛面子了。
在吳茜和裴江暮面前,他也不能做太“有失身份”的事情。
更何況,他弄不清楚裴江暮的品性。
萬一說了不該說的話被他聽見,傳出去,對杜家沒好處。
所以他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還算克制,“朝朝,你怎麼會這麼想?”
随即,目光中帶着警告。
“自從你出車禍後,爸爸幫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你也知道。”
“如果這也叫不把你當人,那爸爸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了。”
杜豐畢竟城府深,幾句話,已經換上了對“叛逆”女兒感到無奈的“慈父”表情。
可孟若朝看得很清楚。
他的眼中滿是警告,似乎是她要再多說一句,他不介意将她的糟糕暴露在她朋友面前。
孟若朝被這一點氣得發抖。
就在這時,站在她側後方的裴江暮,用那隻完好的左手,忽然極其自然地輕輕碰了一下她緊握的手背。
孟若朝身體微微一僵。
那觸碰很輕,很短暫,帶着一種無聲的安慰和支持。
更像是一種本能的、小心翼翼地靠近。
在她被父親威脅,孤立無援的時刻。
這一點點帶着溫度的觸碰,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波瀾。
她沒敢回頭看他,但心裡的憤怒和寒意,似乎被這小小的觸碰驅散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
裴江暮收回手,指尖在身側悄悄撚了撚,仿佛在回味那短暫的觸碰。
他垂着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