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強壓下去的火氣如同被澆了油,“騰”地一下熊熊燃燒起來。
燒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灼痛。
他咬緊了後槽牙,下颌線繃得死緊。
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地攥成了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手背上的紗布也隐隐透出紅色來,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刺眼。
孟若朝下意識看了裴江暮一眼。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眼神沉得吓人。
她心裡莫名地有點發虛,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聲音盡量保持平穩。
“喂,秋白?”
電話那頭傳來顔秋白低沉悅耳的聲音,帶着慣有的溫柔。
“朝朝,在做什麼?”
“今晚要不要過來?鬧鬧這幾天特别想你,一直叼着你送的小玩具不肯放。”
他低笑了一聲,帶着點寵溺和不容置疑的邀請。
“過來看看它?順便陪陪我?”
“鬧鬧”是顔秋白養的一條純種薩摩耶。
通體雪白,特别親近孟若朝,孟若朝也确實很喜歡它。
但此刻,顔秋白話語裡明顯的暗示——晚上去他家,看狗是其次,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
這個暗示,讓孟若朝此刻本就有些煩亂的心緒,更是不快。
不知道為什麼,她再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周身散發着低氣壓的裴江暮。
裴江暮清晰地聽到了電話裡傳來的聲音。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他心裡。
看狗?晚上?
這跟直接邀請她上床有什麼區别?
他怎麼敢的?
裴江暮胸腔裡翻湧着暴戾的怒火和尖銳的嫉妒,幾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