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暮腳步微頓,轉頭看她。
她的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亮,帶着一絲小心翼翼地詢問。
他心底歎了口氣,面上卻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沒有不高興。隻是有點意外。”
“意外什麼?”
“意外姐姐原來這麼豁達,”他斟酌着用詞,“看待感情的方式,很特别。”
孟若朝笑了笑,帶着點自嘲。
“可能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比較想得開吧。”
“感情這東西,強求不來,也依附不得。自己能立得住,比什麼都強。”
裴江暮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
“那姐姐的記憶裡,有沒有特别的人?”
他問得小心翼翼,心髒卻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
孟若朝愣了一下,随即搖搖頭,眼神有些茫然。
“不記得了。杜豐說我以前不太懂事,而且你也聽到了,我有過孩子。”
“既然有過孩子,可能那個人對我很特别吧,但既然忘了,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她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裴江暮的心,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鈍痛蔓延。
忘了
不重要的人
原來,他在她心裡,已經成了可以被如此輕易定義的存在。
他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維持住臉上的平靜。
“是嗎”
他低聲應了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
接下來一路,他都沒有主動再說話,好像很疲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