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蒂燙到指尖時，秦牧才像是從凝固的空氣裡回過神來，指尖猛地一顫，那截燃盡的灰燼便簌簌落在了風裡。
他垂眸将煙蒂在煙灰缸裡按滅，一時并未說話。
“你到底在聽沒聽？”
顔司司的聲音拔高了些，帶着點不耐。
“我說，她連你這個『初戀』都忘了，你就沒半點不甘心嗎？”
秦牧終于緩緩擡眼，看向車窗外那棟挂着“浮雲軒”木牌的小樓。
玻璃上映出他眼底的紅血絲，那是這幾天趕戲熬出來的。
可此刻，更多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空落。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有些沙啞，卻沒什麼波瀾，像是在跟顔司司說，又像是在跟自己确認。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劃過疲憊的眼尾，語氣裡帶着一種近乎固執的溫和。
“以前的事，本來也不全是好的。她忘了，說不定反倒是輕松。”
“更何況，什麼初戀，别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都是假的。”
顔司司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在她印象裡，秦牧從來都是驕傲的。
當年孟若朝一聲不吭就走時，他哪怕難受，也沒在她面前露過半分脆弱。
怎麼現在面對“被遺忘”，反而這麼平靜？
“憑什麼？”顔司司皺眉，“憑什麼她說走就走，說忘就忘？當我們是什麼了？”
或許是聽出顔司司語氣裡的瘋勁兒。
秦牧轉過頭，看向顔司司，眼底終于有了些情緒，卻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淡淡的無奈。
“顔司司，承認吧，比起恨她，你更想她。”
他頓了頓，目光又落回【浮雲軒】的方向，像是能透過門闆看到裡面那個忙碌的身影。
“我不想問為什麼，我更在意的是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