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正躲在教學樓後的天台抽煙,煙是偷偷從校外小賣部買的。
劣質煙草的味道嗆得他喉嚨發疼,卻比不過周圍人看他的眼神。
有同情,有嘲諷,更多的是等着看他“低頭”的看熱鬧。
他捏着煙的手指泛白,指節用力到幾乎要把煙卷捏碎。
就在前幾天,他剛撞見催債的人堵在家門口,父親低着頭跟人說好話的樣子,像根刺紮在他心裡。
他不是沒想過妥協,不是沒動過“要不就順着校花的話走”的念頭。
可就在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天台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孟若朝打着電話走上來。
陽光落在她身後,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對着電話說話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專注。
一直到挂斷電話,她這才注意到天台上有人,愣了一下。
随即看到秦牧手裡的煙,眉頭輕輕皺了皺。
“我剛看到你們教導主任往這邊來了。”
秦牧沒理她,隻看了她一眼,發現了她身上海城國際的校服。
他知道今天是學校開放日。
海城和星河兩所學校,作為海城最出名的兩所國際高中,每年都會搞一些聯誼的活動。
今年輪到星河高中,所以他們學校裡到處都是人。
他被那些社團的人吵得心煩,這才躲到天台來。
孟若朝見他沒搭理自己,以為他沒聽見,又往這邊走了兩步。
“被抓住要寫檢讨的吧,你不怕嗎?”
其實那時候孟若朝在兩所學校裡都小有名氣。
漂亮,成績好,性格溫和,身邊總圍着不少人。
這樣的人,他覺得和他是兩個世界的——她是順順利利的優等生,而他是跌進泥裡的落魄鬼,沒什麼好說的。
他掐滅煙,往地上一扔,用腳碾了碾,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