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沉浸在絕望之中,可忽然間,她的手腕傳來了溫熱,待她詫異的回過頭,便對上了沈臨意那雙清澈的眸子。
“走什麼?我們說了不幫你了嗎,千裡之堤潰于蟻穴,身而為人,難道連為自己掙紮出一條前路都不敢嗎?”
沈臨意說這話,是說給清河聽,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所恨之人,不也是權勢滔天之人,殺母之仇,若此生不報,她将永世難安,即便前路艱險,她沈臨意也絕不放棄!
而且她有個直覺,靜心庵的事與自己的仇人絕逃不過關系。
若是解決了這件事,能誤打誤撞重創那人,于沈臨意而言也是好事。
沈臨意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頭看向柳靜娴,她想要柳靜娴脫離此事,不要再陷進去,但柳靜娴卻眼神灼熱的看着沈臨意,眼中的害怕盡數消散之後,便隻剩下堅定。
“我父親可是三品大員。身為官員,便是要為民生請命,我身為父親的女兒。也應當有為民除惡之心,豈可因犯事之人身居高位而退縮?”
“扳倒那人一事,算上我一份!”
柳靜娴走上一步,緊緊地握着沈臨意的另一隻手。
“而你”,柳靜娴揚了揚下巴,對着清河道:“你年紀還小,想來也是被脅迫的,這次的事情我就不把賬算到你的頭上,若你肯将功補過,佛祖定然會算你一份功德。”
“怎麼樣?”
清河的小臉皺皺巴巴的擠在一起,沈臨意能看出她是心動的,卻又害怕那人的勢力躊躇不敢答應。
于是沈臨意便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她把清河拉了過來,輕聲問道:“你一定知道這庵堂内的所有事,我們也不要求你做些什麼,你把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們,等事成之後,我們便把你遠遠的送走,如今的一切隻當是噩夢一場。”
這也算是給清河畫了個大餅,清河眉眼一動,顯然已經對沈臨意的話深信不疑。
試問,若是在絕境之中有人對你伸出援手,你也會想要緊抓着不放,何況是清河這種久在絕望之中的人。
猶豫了片刻,清河最終還是點頭:“好,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沈臨意滿意的點頭,清河雖然行了惡事,但終究還是有救的,她年紀小,又從小在虎狼窩中長大,難免會長偏了些,如今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清河深吸一口氣,開始緩緩道來:“若是想知道一切,那我便要從我的身世開始講起。”
“我的娘親是這庵堂中的知客,但十多年前,她還是這裡的一個普通尼姑,後來她結識了一名男子,便是我的父親。在他的花言巧語之下,娘親與他春風一度,便有了我。”
清河盡量用簡潔的言語去述說自己的身世。
清河的父親是朝中的一名小官,哄騙清河的母親生下清河之後,便把清河的母親當成外室,偶爾過來探望。
那時的主持在知道明知客犯了戒律之後,想要把明知客趕出安堂,也是清河的父親用了銀子才讓主持留下的她們母女。
可之後,清河的父親開始頻繁往庵堂送人,說是照顧母女倆的起居,實際上,那些女子慢慢架空了主持的權利,在庵堂中安插人手,又在偏僻的殿宇下建造了幾個暗室。
明知客這才發現自己是被騙了,那男人利用她,在庵堂裡布下了長達十多年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