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瓊林宴當天,溫賀宇遣了勞伯過來靜心庵接沈臨意。
坐在馬車上的勞伯還是與之前一樣,居高臨下的看着主仆二人,特别是在看到沈臨意居然真的穿上溫賀宇送來的那一堆土的掉渣的衣衫時,更是面帶不屑。
“诶诶,流雲姑娘,奉我家大人之命,隻是過來接沈小姐一人前往秦安樓,至于流雲姑娘,就不必過去了。”
勞伯見流雲想跟着上馬車,立馬阻止。
流雲面帶不悅,氣憤道:“我家小姐孤身一人,我實在不能放心,何況瓊林宴又不是不允許帶上侍女,勞伯為何不許我去?”
勞伯煩躁的皺眉,想起溫賀宇的囑托。
這次溫賀宇帶沈臨意出門,目的除了想讓沈臨意看看京中的繁華,更是想讓沈臨意知曉自己的條件和出身到底有多麼卑賤。
而且,瓊林宴之後,他家公子還準備了好東西要對沈臨意用,若帶侍女,又怎能凸顯沈臨意的卑微,還礙手礙腳的。
“要是帶你,那沈小姐也不必去了”,勞伯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
僵持了片刻之後,勞伯便看見帶着面紗的沈臨意揮了揮手,流雲這才不甘心的後退了一步。
見沈臨意自己一人老老實實的上了馬車,勞伯勾起嘴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雖然之前沈臨意做出一副忠貞堅定的模樣,拒絕入府作妾,但在勞伯心裡,這一切不過是沈臨意在耍脾氣,故意拿喬,現在他不過稍微威脅一下沈臨意,她便怕了。
如此容易拿捏,即便将來入府也絕不成氣候。
“駕!”
勞伯大喝一聲,騎馬車便飛奔離去。
幸好流雲往後退了好幾步,濺起的飛沙才沒有迷了她的眼睛。
等馬車走遠之後,旁邊的樹林裡,沈臨意走了出來,她穿着得體簡單的衣裙,頭戴一隻珠花流蘇,一旁點綴着顫蝶簪子。
這整一套,都是柳靜娴着人送來的,她身上的衣裙雖然簡單,并無太多繡花,卻有提花暗紋,是上京中如今最流行的款式,走在陽光底下,銀絲反射着光芒,搖曳身姿。
額頭上的這些簪子雖隻有簡單的兩根,卻用料講究,做工精巧,雖不是華貴之戶,但前往赴宴也已經足夠了。
流雲回到沈臨意身旁,用力的“呸”了一聲,滿臉的晦氣。
“什麼玩意?給他幾分臉面,他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幸好小姐提前找了替身,我倒要看看,那溫公子還有什麼後招!”
沈臨意看着遠去的馬車,嘴角含笑,慢慢帶上了面紗。
溫賀宇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但她偏偏不接招,若是什麼事都順着溫賀宇來,那她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馬車上,穿上那些衣服,代替沈臨意的,是靜安寺裡一位砍柴的大娘,她身量與沈臨意相似,帶上面紗再拿頭發一遮,加上勞伯又未仔細看清,一時還真沒有被分辨出來。
那大娘可不是好欺負的,知道沈臨意是被人帶去羞辱,加上沈臨意給了她兩錠銀子,她便歡歡喜喜的穿上衣裳替沈臨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