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為難的看了清河一眼,輕聲解釋:“今日…溫賀宇碰了小姐的手,之後,小姐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門内,一直在洗手…”
清河眼中浮現一絲不解。
沈臨意曾經跟她說過,女子的貞潔并不在羅裙之下,就被碰一下手,不至于吧…
清河正想說些什麼,卻被流雲拉走了。
房間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潺潺水聲。
沈臨意并不是在意自己被人碰過,而是在被溫賀宇觸碰之時,她腦子裡會情不自禁的浮現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時的娘親已經病入膏肓,可季姨娘依舊不肯放過娘親。
娘親衣衫不整的睡在床榻之上,滿身青紫,滿臉絕望,而她身旁躺着的,便是那醜陋惡心,一臉餍足的馬夫。
她看着沈臨意,顫抖着聲音說着,是她錯了,都是她的錯,是她不該陷入情愛,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那日,娘親被下令杖殺,沈臨意的眼中唯有一片血紅。
她到現在還記得娘親漸漸失去氣息的場景,還有那對狗男女站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哭泣絕望的自己。
一想到這些,沈臨意就控制不住發抖,而溫賀宇那張臉也慢慢與沈建業那張老臉重合,讓沈臨意心中的殺意越發濃烈。
“娘親,我不是下賤,我沒有以色示人,我隻是想要報仇,想要替你洗刷冤屈,娘親,你不要怪我。”
“我真的…已經在盡力了。”
沈臨意面無表情的說着話,可眼中卻源源不斷的掉落着眼淚。
她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發洩自己的滿腔委屈和怨恨。
院子裡,流雲問道:“計劃都順利嗎?”
清河點頭:“柳小姐把人帶走了,三日後定能如沈姐姐所願。”
說完之後,清河還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沈姐姐”
流雲回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一些童年陰影,就别問這麼多了,等小姐發洩後便好了。”
清河了然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在場衆人誰還沒點童年陰影呢。
好說歹說,流雲才把清河給送走了,她自己則坐在院子裡發呆,思緒不知飄到哪裡。
良久,她才聽到一聲。
“流雲,進來。”
門被推開,流雲進來便看到沈臨意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坐在了凳子上,愣愣的看着自己冒着紅色血絲的手。
流雲見狀,連忙拿出藥箱幫沈臨意上藥,看着沈臨意自苦,流雲滿心酸澀,眼淚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小姐,别再傷害自己了,你好不容易才改了這個習慣,怎麼現在又…”
流雲語氣哽咽,想起她們剛到江南之時,午夜夢回,沈臨意總會拿着小刀往自己的胳膊上劃。
鮮血淋漓,深可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