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一聽有丞相府的事,立即腿不酸,膝蓋不軟了,“為什麼?”
沈臨意笑着,可笑容中并沒有多少溫度:“你沒聽田副将說,那些殺手用的都是喬家的獨門暗殺術。”
“你覺得他們又是怎麼能夠學會喬家隻傳本家人的暗殺術?”
“我那丞相爹,真的把我娘親騙慘了。”
沈臨意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卻滿含着諷刺和苦澀。
當年沈建業上喬家求娶之時,不過是京中随處可見的七品官,又出身寒門,若不靠關系,仕途隻怕也是一眼看到頭了。
而沈臨意的祖父當年已經是赫赫威名的大将軍,若不是靠那張臉和花言巧語,沈建業根本不可能娶到喬家唯一的嫡女。
現在想來,沈建業一個文官,若想為自己的仕途打通關系,為何要去求取武官家的女兒。
朝堂上文官武将泾渭分明,那時人人都道沈建業對喬家大小姐用情至深,這才去求取一個武将家的女兒,但現在想來,也許那時的沈建業已經在背後投靠他人。
或許當年喬家出事,這其中也少不了沈建業的推波助瀾。
這樣一想,沈臨意的眼中更是含着濃濃的恨意。
若非明新雨挑明,當初娘親出事并非季姨娘一人所為,隻怕沈臨意到現在還是認為自己的父親隻是單純的寵妾滅妻。
本以為經過這許多年,沈臨意已經能夠看透人心,可沒想到人心複雜且易變,終究難以看透。
庵堂的日子過得平穩,這段時間溫賀宇沒有上門過一次,但他的消息還是通過田威傳到了沈臨意的耳中,喬家當年用在戰場上的刺探能力轉移到了上京的情報網上,可以說溫家的後院,一隻雞生下幾隻雞蛋都能被沈臨意所知。
而沈臨意手中還拿着一沓厚厚的紙張,這上面,不僅有如今朝堂上主要官員的信息,以及報名參加七夕燈謎大會三大比賽的人的信息。
沈晴歡的名字赫然在列。
“流雲,我讓你去做的可都做好了?”
“小姐放心,我與清河分頭行動,都已經辦妥了。”
沈臨意把手中的紙張都放進炭火盆裡,看着它們一點點被燃燒殆盡,火光明明滅滅的映照在沈臨意的臉上,看不清情緒,但隻有那雙眸子始終明亮。
“如此,那我們就出發吧。”
沈臨意把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帶上了一個妖魅的狐狸面具,而她身後的清河和流雲也分别帶着小兔子和狸奴的面具。
今天晚上,便是千秋燈會
靜心庵門口,柳家派來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但馬夫已經不是之前的啞巴小厮,田威摘下黑犬面具,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一笑:“小小姐,今日便由在下來充當一日馬夫。”
流雲在看到田威那張臉時,下意識抖了一下,随後飛快的鑽入了車廂之中。
沈臨意和田威對視一眼,田威無奈的摸了摸頭,道:“我對她的陰影就這麼大嗎?”
沈臨意捂嘴笑了笑:“田副将好心,隻是流雲一時間想不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