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就猜到了，但沈臨意還是不免覺得惡心。
她見阿雪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壓抑着憤怒道：“這種有傷天和的辦法你也敢用，就不怕被反噬嗎？同類相食，與畜生何異？！”
阿雪聞言，嘴角諷刺的笑容更大了，沈臨意甚至能看到他嘴巴裡的鮮紅色。
“畜生？畜生尚且懂得求生，我不過想活下去，這又有什麼錯？”
“難不成，知道了這種辦法能續命之後，你能夠忍着不為你自己的妹妹續命嗎？若你能，那你與那些眼睜睜看着自己親人喪命的畜生又有何異？”
阿雪說話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看向沈臨意的眼神也不再故作平靜。
沈臨意被阿雪這番理論給氣笑了，“強詞奪理。”
阿雪收斂起來，恢複成之前的模樣，他本就臉色蒼白，加上多年被病痛折磨，身子骨看着也比尋常人更加瘦小。
他顫顫巍巍的起身，仿佛隻要一陣風就能被吹倒。
他站在沈臨意跟前，努力伸直手，一個普通的動作，他做起來，卻異常困難。
“姐姐，你看看我，這是一個正常人的身體嗎？”
“你不懂我，若你嘗試過走兩步就吐血，風一吹就暈倒，隻能被困在這個牢籠一般的地方，無能為力的看着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流逝，你也會害怕。”
“到時候，書上的仁義道德，五綱倫常，都不及能活下去重要！”
阿雪揚聲控訴，似乎在命運的碾壓下，發出的悲鳴。
沈臨意看着阿雪身上那本就不算寬大的衣服下，還空蕩蕩的晃來晃去，内心複雜。
阿雪說得沒錯，可這也不是能随意奪取他人性命的理由。
“阿弟，我不想再說你什麼，你想活下去沒錯，可也不應該剝奪别人想要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