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茗歡垂眸,沒有立刻回答,靜默許久後她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推門下車。
宋逸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别墅大門口,眼底情緒未明。
許久後,他重新發動汽車,調頭離開。
沒走多遠,他又将車停下,靠在路邊陰影處。
宋逸臣搖下車窗,點燃一支煙,猛地吸入一口,用力吐出,仿佛要将心中濁氣全部吐盡。
他已經說的很直白,希望她能想清楚。
——
另一邊,甯茗歡回到這個被稱為“家”的地方。
冰冷空曠的客廳,沒有一絲人氣和溫暖。
這裡的一切,大到沙發電視櫃,小到餐具窗簾,全都是她按盛裕哲的喜好來挑選的。
沒有一絲一毫屬于她自己,甯茗歡有些苦澀地勾起唇角。
宋逸臣說過的那些話,不斷在她腦海中飄蕩。
她好像真的忘了曾經的自己是什麼樣的。
而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她戴上了面具,扮演“自己”的呢?
甯茗歡甩甩頭強迫自己冷靜,慢慢走進卧室,拉開衣帽間的門。
壁櫥裡挂着很多盛裕哲為她購買的各類衣裙,每一件都精緻絕美。
還有那些昂貴的珠寶首飾,在燈光下散發着華麗璀璨的光芒。
可這些,都不适合她,她也從來沒有穿戴過。
盛裕哲從未問過她是否真的喜歡。
如今她喜歡或不喜歡,也不重要了。
甯茗歡什麼都沒拿,默默從最底層的櫃子裡,翻出自己時常穿的幾套簡約服飾塞進行李箱。
黑色行李箱很小,能裝的東西也很少。
路過梳妝台前,她看着鏡子裡那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自己,緩緩低頭将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璀璨的婚戒褪下來。
輕輕放在桌面上,和那對盛裕哲上個月送的藍鑽耳釘擺在一起。
這些象征着“愛”與“承諾”的東西,她此刻看來,隻覺得諷刺無比。
最後,甯茗歡從一個上鎖的老舊盒子裡,拿出一張銀行卡。
那是她婚前自己攢下的六萬塊錢,原本打算作為和盛裕哲的“戀愛基金”,用來完成兩人的旅行夢。
後來,他事業蒸蒸日上,旅行沒去成,錢也用不上,她便自己一直存着,幾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這是甯茗歡在這段婚姻裡,唯一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