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事情串起來,宋意甯的心裡隐隐的意識到,陸時安現在要做的事,或許可能會颠覆整個朝堂。
陸時安擡手,想要将她額前的濕發攏到耳後,快要觸碰到她時,硬生生的被他止住了。
他後退半步,眼底柔情退卻,語氣清冷:“這些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終歸是我食言,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彌補你。”
好一個與你無關!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将她這些日子的揪心,牽挂,全都抹殺。
難道這就是她始亂終棄的報應嗎?
宋意甯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回到内室,穿上鞋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淩霄正捧着衣裳站在門口,見到她出來時,忙将最上面的披風遞給了她。
宋意甯沒好氣的接過來,披在身上下了樓。
淩霄目送她出了門,這才匆匆轉身進了廂房。
“世子。”
陸時安靜靜地坐在桌子前,背對着他,緩緩開口,聲音似枯井般,又澀又空:“下個月二十号,桓王壽宴,動手。”
淩霄眸光微閃,當即跪下勸道:“世子,三思,渙心散一事尚未有定論,沒準兒沒準兒此事是假的,沒準兒過上幾日,就能找到解藥了”
陸時安垂眸,低啞地笑出了聲:“淩霄,我等不起了。”
他不能去賭剩下的那一半幾率。
桓王的壽宴,是最好的時機。
桓王死了,他這個刺殺賢王的罪魁禍首,必定會人人得而誅之。
到那時,他再設計被靖安侯截殺。
誅殺奸佞,加官進爵。
侯府榮耀了,憑借老夫人對阿甯的疼愛,自是虧待不了她。
他死後,他的銀錢和暗衛,自是都會留給她。
無論她嫁給誰,無論她日後如何選擇,都能保她此生無礙。
到那時,河清海晏,吏治清明,或許也就沒有如今這許多強權壓人的事了。
他的阿甯,會嫁給一個很好的人,會跟他白頭到老,會跟他有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孩子
心口悶痛,陸時安垂眸,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真的好不甘心!
太陽漸漸落下,漫天的霞光也漸漸消散。
廂房裡蒙上一層暗色,唯有炭盆裡的火光影影綽綽。
“世子,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