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前後出了侯府,朝北城門駛去。
寒冬臘月裡,長途跋涉可真不是個好差事,沿途樹木凋零,枝葉敗落,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宋意甯穿着厚厚的鬥篷,戴着幕籬,可仍舊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吹的凝固了起來。
越往北走越冷,寒風像是綿密的針,不住的往骨頭縫裡鑽。
如今她們尚且才出永安城,就這麼冷,她不敢想,那些在北地的百姓,是如何挺過這一日又一日的嚴寒的。
淩寒從來沒見過宋意甯騎馬,一開始還想扶着她上馬,不成想她一個利落的翻身,竟就坐上去了,這會兒比她跑的還快。
沿着往北的官道一路向前,走了大抵一個時辰,剛進入武城地界的時候,就下起了雪。
一片一片的雪花不多時就将路給掩住了。
淩寒帶着宋意甯抄了近道,終于趕在天黑之前,趕上了陸時安的隊伍。
彼時客棧二樓的廂房裡,淩霄端着飯菜進了門,偷偷地觑了觑自家世子的臉色,小聲提醒道:“世子,屬下吩咐廚房做了幾道您愛吃的菜,您先過來吃一點兒吧!”
因着盜匪的事,陸時安今日隻吃了一頓飯,趕了這麼久的行程,剛到客棧,就開始看幾個盜匪的供狀,連盞茶都沒喝一口。
他是在擔心的要命。
陸時安眼下沒什麼心思吃飯,銳利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紙上,透着一股壓抑的冷意。
這才剛出永安城,桓王就迫不及待的給他使絆子了,按照這個速度,想要到北地,還不知要走到猴年馬月。
此次赈災一事,不同于以往。
以前他即便是有些錯處,不過是被聖上訓斥幾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事情就過去了,可此次赈災事關民生,倘若有什麼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我讓你尋的商隊,有眉目了嗎?”
淩霄搖了搖頭:“屬下已經讓人去找了,但是屬下對經商一事終歸是外行,考察商隊一事,尚需要些時日。”
陸時安揉了揉額角,沉聲道:“出去吧!”
淩霄還想再說些什麼,擡眸,就見自家世子沖自己擺了擺手,他隻能将話咽下,推門出去。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推開,陸時安支着額頭,開口時,語氣裡已然多了幾分不耐。
“又有什麼事?”
話落,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