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徹沒好氣白了一眼站在殿前的人,走到桌前坐下,吩咐江常海倒茶。
不多會兒,陸宴華帶着宮女從寝殿出來,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的神色,已然是猜到七八分了。
“千衡這麼晚來,是為了宋娘子的事吧?”
陸時安走上前,将蓋着私印的藤紙放在桌上,清隽的眉眼裡,沒什麼波瀾。
“宋意甯為了拿到這個,險些丢了一條命,如今長姐可還高興?”
“千衡,不得無禮。”
李玄徹眉頭緊鎖,目光徐徐的落在桌上的私印上時,眼眸微動。
他看了一眼陸宴華,明顯是不知道這件事。
陸宴華神色微變,沒想到宋意甯真的将此事辦成了。
“路是她自己選的,結局如何,怪不得别人。”
“千衡,長姐亦是為了你好,若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又或是膽小怕事的,如何能撐得起國公府的門楣?”
陸時安倏地笑了,“國公府的門楣,國公府的門楣!原來在長姐的心裡,在意的從來都是國公府的榮耀。”
“陸時安,你還當你自己是三歲小兒嗎?如今父親病倒,恒川與雲嬌年紀尚小,整個國公府的擔子,都在你的身上,你将來是要繼承公爵的,你的夫人怎麼能是随随便便的一個人?”
陸宴華拍案而起,鳳眸裡也逐漸多了幾分怒火。
兩人相對而立,目光相撞的那一刻,都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獨屬于彼此的倔強。
“夠了,别吵了,如今宋娘子此舉,已然是證明了,她不是桓王的人,如此,朕和你長姐也就放心了,等明日散朝後,朕就拟旨,為你和宋娘子賜婚。”
李玄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姐弟兩個吵架,天雷勾地火,誰也不肯相讓,他若是再不阻止,怕是鳳安宮的房頂都要被掀了。
“什麼桓王的人?”陸時安眉頭微皺,目光徐徐的落在了李玄徹的身上。
李玄徹幹咳了一聲,如實将這幾日的猜想說了出來。
“此前朕的人就看見宋意甯與縣主來往,憐音自從喪夫後,性子更加孤僻,從不曾和什麼人來往過,那日不僅留宋娘子說了一下午的話,臨走還送了她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