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娘話音剛落,屏風後面就有了動靜,不多時,一個身着墨色衣袍的男人走了出來。
崔太師看見男人的臉時,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你你真是将我們崔家人的臉,都丢盡了!”
崔五娘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祖父,孫女真的不是故意的,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該想辦法補救才是呀,祖父。”
“補救?”
崔太師冷笑,扶着一旁桌子坐下,“你想如何補救?”
崔家清流門第,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了這樣的不孝子,崔太師都覺得是不是祖墳沒葬好。
崔五娘心中暗喜,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家祖父臉色的變化,“事到如今,孫女隻好求祖父同陸家言明,讓孫女嫁給陸時安。”
“呵!我看你是瘋魔了。”崔太師怒極反笑,指着站在崔五娘身後的男人,“你來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男人聞言,拱手道:“是這位小娘子吃醉了酒,給了奴千兩銀票,讓奴陪陪她演一出戲。”
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崔五娘細眉緊皺,神情僵硬的回過頭,看到那張全然陌生的臉時,當即愣住了。
“你是誰?”
男人垂下眸子,一字一句地說道:“奴是千金樓的文昭,娘子不記得奴了嗎?”
崔五娘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不敢置信的起身,跑到屏風後,望着空蕩蕩的軟榻,嘴裡喃喃,“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明明看見陸時安了。”
旺才也瞧見陸時安進了臨江閣了,怎麼會這樣?
崔五娘心如擂鼓,快步跑出去,跪在崔太師面前,解釋道:“祖父,這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了陸時安,怎麼會變成千金樓的俊仆呢,這絕不可能,一定是陸時安偷梁換柱,想要讓我身敗”
“啪”的一聲脆響,崔太師恨鐵不成鋼的看向眼前的人,“事到如今,你還在胡說八道,我看你真是瘋了。”
兩邊的臉頰腫的高高的,火辣辣的疼,可崔五娘卻渾然未覺。
想她聰明一世,怎麼可能會栽在這上面。
“祖父,你聽我解釋,我當真看見陸時安了,您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翠屏,還有旺才,他們都瞧見陸時安了。”
“娘子,您醉酒時,就一直拉着我的手,喚我陸時安,您定是醉酒還未醒過來呢。”文昭聽了她的話,趕忙過來澄清。
崔五娘目眦盡裂,“我根本就沒喝酒,你說,是不是有人偷梁換柱,你說啊是不是宋意甯那個賤人,讓你來毀我清白的?”
“夠了!我看你真是瘋了,今日一整日,陸世子都在太師府,你自己做出此等有辱門楣的事來,竟還想往陸世子的身上潑髒水!”
崔太師離她三步遠,都能聞的到她身上的酒氣,她居然還能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沒有喝酒。
“來人,五娘瘋了,将她先送到城外莊子,讓她好好靜養。”
“祖父,我沒有,我沒瘋,我當真見到陸時安了,祖父,你相信我”
崔五娘跪着上前,扯住崔太師的衣袍,被他一腳踢翻在地。
不多會兒,崔府的小厮将其套在了麻袋裡,擡着出了門。
眼下,跟着一道兒來的幾個官員也沒心思吃飯了,紛紛做鳥獸散了,倒是聚在廂房門口的食客,還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