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好一招驅虎吞狼之計!
宋意甯漫不經心的擡眸,望向坐在主位上,已經氣的快要暈過去的蘇氏,她想要看看蘇氏今日該如何取舍,餘光卻不經意落在了一旁的蘇嘉元身上。
方才鬧成這樣,這位蘇郎君卻穩坐高台,仿佛此事與他無關一般,好強的定力。
管家進門,觑了眼自家夫人的臉色,硬着頭皮回禀道:“夫人,餘下賓客都已經送走了。”
蘇氏眼下臉色鐵青,聽見管家的話後,攥着椅子把手的手,微微收緊。
賓客都散了,今晚若是不将此事解決,誰知明日朝陽升起的時候,京中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來?
她垂下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擡頭時,原本淩厲尖銳的眸子,突然軟了幾分。
她先是看了一眼鄒三娘,鄒三娘正靠在椅背上擺弄自己新染的指甲,一派适然。
她暗自咬了咬牙,将眸光挪到了另一邊宋意甯的身上。
“陸夫人,事已既此,您您想要什麼,直說吧!”
蘇氏終究還是選擇了低頭。
宋意甯望着眼前變了臉色,低聲下氣求人的貴婦人,心弦微動,突然想起了母親。
她想起自己年幼時淘氣,同人打架,将人的頭打破了,母親帶着她上門賠禮道歉。
隻是
“夫人甘願受鄒娘子裹挾,那是夫人的事,我不會因為幾句莫須有的流言,就給國公府招緻這樣的禍害。”
鄒三娘蹙眉,“陸夫人聲名狼藉,不懼流言,可也得替府上三郎君四娘子想想,三郎君身為朝臣,強占人妻,罪加一等,到那時,怕是國公府也保不住他,而且,府上出了這麼大的醜聞,皇後娘娘也得跟着倒黴吧?”
宋意甯擡頭迎上她的視線,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
“鄒娘子不必吓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且不說旁的,單論三郎,他絕非那種酒後亂性之人,此事,我覺得報官最為合适。”
出了周玉婉的事後,陸時安對待這兩位非一母所生的弟弟妹妹一切如舊的态度,足以說明,在陸時安的心裡,是真的将陸恒川和陸雲嬌當做一家人的。
陸時安認定的人,定然是不會錯的。
“不能報官!”
宋意甯話落,蘇氏匆忙起身阻止,“不能報官,陸夫人,你不要臉面,我們蘇家還要。不能報官,不能報官。”
“那此事,夫人就自行處置吧!”
宋意甯理了理衣袖,起身便要走。
想讓她吞這碗半生不熟的飯,決計不可能。
“阿甯,此事終歸是被許多人瞧見了,而且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真的鬧到官府,怕是陸世子也保不住這位三郎君。”
冷眼旁觀了一晚的人,終于開口了。
宋意甯頓住步子,回頭看了他一眼,“物證?”
她聽了許久,隻聽見一句“奸夫”不在,如今怎麼又冒出來了一個物證。
蘇嘉元給身側的城南遞了個眼色,城南邁步走到卧房門口的珠簾下,彎腰撿起了一枚刻着“陸”字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