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院牆突然起了大火,宋意甯沖着身後隐匿的暗衛招了招手,立時有幾個人上前,将她舉到了頭頂。
她借力翻上高牆,趁着四下裡無人,跳了下去。
此前她已經研究過禦史台的地形,也弄清楚了金吾衛與暗哨輪班的時間,眼下她隻需要通過牆内的水渠一路向北,就能直通台獄。
一開始,事情格外的順利,就當宋意甯讓人打暈守在台獄門口的護衛時,一側箭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什麼人?膽敢擅闖禦史台。”
一聲怒喝,宋意甯心口一沉,暗道不好。
她吹了聲口哨,讓守在院外的人盡快支援,她則趁此機會帶着身後的人朝大牢裡闖。
“淩寒,拿好手裡的斧子,跟緊我。”
危急關頭,程宴舟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扣在懷裡,兩人雙雙隐進了一側的樹影下。
“你不要命了嗎?金吾衛都來了,你此刻進去,就不怕出不來了?”
“隻差這一步,你讓我走?”
宋意甯面色微沉,甩開他的手就要往裡沖。
可眼下金吾衛加之禦史台的護衛都已經朝這邊來了,程宴舟暗罵了一句,攥着劍帶她朝裡沖。
“動作麻利些。”
宋意甯眼下顧不得多說什麼,攥着手裡的機關徑直朝大牢最裡面的牢房跑去。
石階蜿蜒向下,每階邊緣都被磨得凹陷下去,浸着一層濕滑的苔藓。
兩側磚壁滲着涼意,火把插在生鐵鑄成的凹槽裡,搖曳的光影照的人如同鬼魅一般,在牆上扭動。
“陸時安,陸時安”
最靠裡的牢房門口,懸着一塊木牌,木牌上刻着一個“陸”字。
宋意甯握着牢房粗如手臂的欄杆,望着裡面隐在暗處的背影,一開口,聲音帶了哭腔。
“陸時安,我來救你了,陸時安”
那道黑影聽見聲音,緩緩起身,鎖鍊的聲音在整個寂靜的牢房裡,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