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的天,仿佛在一夕之間,就變了個模樣。
宋意甯被帶走後,當夜就起了高熱。
後來,高燒三日,夢魇纏身。
周掌櫃尋來了許多郎中,他們隻是瞧了一眼宋意甯的樣子,便都搖着頭走了。
春梅急的到處去尋薛太醫,卻始終沒有音訊。
淩寒更是在薛府等了三天,愣是沒瞧見薛太醫。
後來,還是程宴舟尋來了一個遊醫,替宋意甯診治。
那遊醫瞧着宋意甯的模樣,隻說了句“心病還須心藥醫”,便搖了搖頭,作勢要走。
春梅見狀,哭着求他給宋意甯診治,什麼紮針,藥浴,都可以。
遊醫看了一眼程宴舟,見他點頭,這才坐下替宋意甯施針。
宋意甯昏昏沉沉中,仿佛聽見檐下銅鈴被吹得叮當作響,又恍惚看見陸時安穿着初見時的绛紫長袍,握着她的手讓她起來走走。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卻始終碰觸不到。
轉眼間,盛夏已至,空氣裡沒有一絲風,處處透着一股子黏膩的氣息,蟬鳴悠揚,忽遠忽近,擾人清夢。
宋意甯再次被噩夢驚醒,猛地睜開眼,望着眼前的芙蓉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冷汗浸透了單衣,窗外日頭正毒,白晃晃的光順着縫隙撲進來,刺的她眼前發黑。
“姑娘,您醒了?”
春梅見狀,匆匆撩開帳子,扶她起身吃藥。
宋意甯怔怔的坐起來,望着外面明亮的天光,虛弱道:“什麼時辰了?”
春梅滿眼心疼的端着藥遞到她唇邊,如實答道:“已經快要午時了。”
宋意甯隻喝了一口,便覺得腹部翻絞,她彎下腰忍不住吐了起來。
“姑娘,您喝口水漱漱口。”
春梅拿過一個幹淨的帕子遞給她,讓她擦嘴,轉身跑到一旁桌上倒了盞茶給她。
宋意甯擺了擺手,扶着床沿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