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擡頭,同宋意甯對了對眼神,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宋意甯深吸了一口氣,邁步上前,“走吧!”
話音落下,程宴舟打了個響指,北邊的巷子裡立時駛過來了一輛馬車。
程宴舟在車旁站定,擡手想要扶她上去時,宋意甯自己提裙踩着凳子走了上去。
程宴舟給身側的暗衛遞了個眼色,暗衛立時将春梅拎起來,扔在了後面那輛一模一樣的馬車上。
緊接着,他邁步上了馬車,坐定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西邊駛去。
路上,程宴舟拿出一根紅絲帶遞到了宋意甯面前。
“這是什麼意思?”宋意甯垂眸看了一眼,沒有接。
程宴舟勾了勾唇,“蒙住眼睛。”
“為何?”
“你自己來,還是我替你來?”
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宋意甯自然明白,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她伸手接過紅絲帶,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方才還萦繞在馬車車廂裡的細風慢慢黯淡,角落的鎏金香球緩緩吐出青煙,任憑馬車如何颠簸,那縷縷沉香始終緩慢沉浮,在狹小的空間裡,織就出一張無形的網。
宋意甯身形微顫,隻覺得有些頭暈,不多時,眼前一黑,慢慢向前傾倒。
程宴舟伸手扶住了她,動作輕柔的将她扶正,旋即抽出提早備好的軟墊,墊在了她的腦後。
做完這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外面風聲呼嘯,馬車裡安靜祥和。
借着桌案上輕輕搖曳的燭火,程宴舟的目光徐徐落在了眼前人的小臉上。
絲帶如晚霞裁就,襯得她膚色越發的白皙,眉頭微蹙,使得她更添幾分脆弱之美。
如今的宋意甯,如同春日窩在廊下小憩的小狸奴,沒有一絲淩厲,安安靜靜,可愛的很。
程宴舟不禁又回想起了初遇她時的場景,那時他被趕到了南城自生自滅,身無分文,又無戶籍手實,在酒館端了幾日盤子,被黑心掌櫃處處刁難,險些打死。
走投無路之際,他遇見了她。
她帶着他去了醫館,還給了他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