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嗓音沙啞,似是含了一口沙子,饒是如此,宋意甯還是聽出來了。
她徐徐放下手裡的箭,擡頭看向來人。
果然,還是來了!
來人拖着一隻病腿,一跛一跛的從黑暗中走到火光之下。
四目相對,李憐音跪在了宋意甯的面前,渾身脫力般伏在了地上。
“求你,饒他一次,此前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是我刻意接近你,和前大理寺卿裡應外合,作僞證,也是我,鼓動崔家謀反,憑借家父與廊州刺史的交情,調來了鎮北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他無關。”
“李憐音!我不需要你替我承擔罪責,今日是我棋差一着,我認栽,你趕緊滾!”李慶揚臉色鐵青,眉眼裡盡是決絕。
李憐音哭着搖頭,“钰羨,我不走,這一次”
“你叫我什麼?”
李憐音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李慶揚打斷。
她愣了愣,眼淚蓄在眼眶,模糊了眼前的身影。
紅唇快要被她咬破,過了許久,她垂下眸子,低低的喊了一聲“兄長”。
從永安城到肅州,這一路,她走的艱辛,好不容易走到了他的身邊,可他的身邊站滿了姬妾,再無她的位置。
後來,為了混進永安城,她又眼睜睜的看着他坐進了花轎,成了崔家二娘子的贅夫。
崔家倒了,她以為他們能逃離生天,能過一段安詳美好的日子,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麼敗了。
事到如今,看着他被縛于囚網之中,仍舊要碾碎她所剩不多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