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茶水倒好後，一向話多的秦蓁蓁竟出奇的沒有說話，隻是端起茶杯細細品嘗起來。
片刻後，才挑眉稱贊了一句，“這茶不錯。”
原本眉頭緊皺的李晚晴在聽到這話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既然喜歡，那走之前便多帶些。”
李晚晴的食指輕輕點了下茶杯，頓了一下後，擡起眸眼來，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蓁蓁，你怎麼不問我為何要幫助王氏？”
秦蓁蓁将手中的茶杯輕輕放置石桌上。她淺淺勾起唇角，緩慢開口回答李晚晴的話。
“王氏是次要的，無論她之前做過或者說過些什麼，但長眠畢竟是你的弟弟，你總歸不會眼睜睜的看他如此堕落下去的。我知道這些，所以才沒問。”
李晚晴長歎口氣，剛剛松開的眉眼又微微皺了起來，“是啊，你也知曉我不願意多管這些的，父親讓我管家我也隻能無奈應下。你也知道王氏那性子，即便是沾上一點，都要惹得一身騷。但是長眠”
李晚晴突然頓住，雙唇蠕動了許久在繼續接着往下說，“蓁蓁，身為女子，我總歸是要嫁人的。長眠是爹爹唯一的兒子，他總歸要擔起李家的責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點點的将家裡敗光。尤其是今日你和我爹從大理寺中出來時，我竟才注意到他發白的兩鬓。還有在訓斥長眠時，那緩不上來的氣，我這才恍然，爹爹老了。長眠隻是貪玩，本性并不壞的，若是我好好教導他，他定能擔起責任。”
“晚晴，我知道你心疼李伯伯，并且身為家中長女，這些年來即便你在書信中從未同我寫過，我也知道你的不易。但有個想法你錯了。”秦蓁蓁的雙眉擰了起來，精緻小巧的臉蛋上浮起倔氣來。
“身為女子就要遵循禮度，嫁人生子嗎？身為女子就不能承擔起家中責任了嗎？朝代更疊，哪一個沒有出來巾帼女英雄？且不說其他，單是北魏初期的林太後，若不是她手持長劍為高祖殺出一條血路，哪會有如今的北魏？”
提到林太後，秦蓁蓁的雙眸不自覺地發起光來。
她從小到大，一直都崇拜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的林太後。
那英姿飒爽從不輸給男兒。
“咱們身為女子，才更不能妄自菲薄。男子能做的事情，咱們亦是可以！”
秦蓁蓁的話越說越興奮，就連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起來。
這可着實将李晚晴吓壞了，連忙伸出手來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蓁蓁，快别說了，莫叫人聽了去。”
秦蓁蓁卻不以為然，将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拿開。
“放心吧，這裡隻有咱們四個人。況且外面的動靜我也時刻警備着，哪會有什麼聽牆角子的人？”
“可你畢竟是和四皇子有了婚約的，這些話你還是少說為好。”李晚晴停了一下，又繼續補充了一句，語氣也比剛剛更加堅定起來，“不，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秦蓁蓁想起與元亦的婚約就生氣。
剛剛她說的那番話都是她藏匿在心中的肺腑之言。
若不是下了聖旨，若不是身為臣不能抗旨，她是絕對不會嫁給元亦的！
畢竟她一直憧憬着能成為像林太後那樣的人，與她父親一樣，鎮守邊關，守護百姓。
“蓁蓁，我知曉你心中所想。可現如今不一樣了，這裡是上京城啊。每個女子的命運全都被掌控了，在這裡，你不得不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