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此稍作等候，我去處理一下。”沈雲昭說完便往店門口去。她倒要看看是誰來鬧事。
剛走到鋪子裡邊，便見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在她店門口啐了一口，她有些嫌惡，但也沒顯在面上，依舊和顔悅色走上前，“客官可是有什麼事？我瞧着你并不是我店的主顧吧？”
“你咒誰呢？誰要做你的主顧了，一個女人在這外面抛頭露面還賣棺材，真是不要臉，趕緊把這晦氣鋪子給關了，别帶壞了旁的好姑娘！”
那人上來便是無端挑事，隔壁老闆娘一見他這樣，當即也是不服氣回怼道，“這盛京女子開店本是常态，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那條律法寫着不許女子從商？”
“老子說不準就是不準！”那混混回眸狠狠瞪了眼胭脂鋪老闆娘，口氣大得宛如他說話跟律法一般管用，“我聽說你是沈家四小姐是吧，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當，跑出來做這種營生，是不是很缺錢？要不小爺賞你點？”
他說着招了招手，角落裡便又竄出來幾個同樣一臉痞氣的地痞流氓。
“這可是東市，貴人來往之地，在這裡鬧事，也不怕我報官把你們都抓進牢裡？”沈雲昭冷聲開口。
東市不比西市，來往這裡的多是官家小姐和富賈，治安也比西市好得多。
方才秦宴進院子，流朔便将馬車暫時挪開了。
若非如此，等不到這幾人在這大放厥詞流朔便已經将這些人押送見官去了。
帶頭的流氓一聽這話，當即笑得樂不可支，他指了指沈雲昭，又看向自己的弟兄，“聽到她說什麼沒？她還要抓我下獄？”
笑完，那流氓又轉過頭上下打量沈雲昭，甚至輕蔑地吹起口哨，“小爺我上頭有人，你能拿我怎麼樣？”
“姑娘，莫要跟他硬剛，這是王家小公子，咱這平頭百姓可惹不起。”對面賣挂飾的大娘一邊說着一邊将攤子收了起來，顯然曾見識過這流氓欺負别人的場景，“你也莫要摻和了，小心惹禍上身啊。”
後面這句是對胭脂鋪老闆娘說的。
那老闆娘雖是熱心腸，可畢竟指着鋪子營生，當即面色複雜起來，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沈雲昭，卻再不敢開口多言。
見狀，王家小公子瞬間笑起來，仿佛很是得意，“瞧見了沒，你今日乖乖把這鋪子關了，我就不說什麼了，否則，我定要給你好看！我王晉的話在這就是王法！”
王家小公子
她記得那丞相小姐當初得罪秦宴後，第二日便是傳說被發現在王家纨绔床上吧？
丞相府後來似乎也沒對王家下手，或許正因如此，這王晉才會嚣張至此。
沈雲昭定定看了他一會。
見人不說話了，王晉更加洋洋自得，粘膩惡心的眼神依舊在她身上上下掃着，“雖然你這人上不得台面，但臉長得還算可以，把這鋪子關了，小爺可以賞你一個貴妾身份，如何啊？”
聞聲，沈雲昭這才回過神來，大放厥詞便算了，這會還敢打上她的主意了？
他有沒有能耐在盛京橫着走她确實不知道，可她很清楚的是，這人死期将至。
她很清楚地看見王晉的魂魄正在蠢蠢不安地想要離開軀殼，這是将死之人才會呈現的景象。
這人應當是經常沉淪煙花之地，眼底鴉青一片，眼睛也顯出浮腫之意。
死于縱欲也并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