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昭這會腿已經大好，雖還有些痕迹沒有完全消退，但行動已經自如。
雖說沈家這夫婦兩人一門心思鑽研如何搭上高枝，但葉家父女卻不在他們的考量範圍。
孟氏面色微妙地看一眼兩人，不動聲色地白了一眼後，便去跟自己交好的太太們一同閑話去了。
孟氏這一走倒是遂了葉溫舒的願，她貼近沈雲昭耳邊，悄聲提醒，“雲昭妹妹，今日你務必多留心，你回京沒多久，有些事不甚了解，這丞相府嫡長女柳妍微單戀禮王殿下已久，如今你和禮王的事衆人皆知，柳大小姐性子不大好相處，難保不會對你怎麼樣。”
說到這，沈雲昭終于知道為何對丞相府壽宴沒由來的排斥了。
她倒是一度忘了，這丞相府千金之所以能跟王家發生龃龉，便是因為秦宴。
“我之前聽人說，柳大小姐和王家難不成兩家後來并未訂婚？”沈雲昭下意識問道。
王家能養出王晉這樣的混不吝，可見整個家族都是不堪托付的，柳妍微當初被發現在王家纨绔床上，後面如何收場的她并未聽說。
聞言，葉溫舒無所謂地笑了笑，“到底是丞相府千金，即便是有點醜聞，也不至于真令柳妍微下嫁，如今柳家正為她和探花議婚，那探花出身寒門，能攀上丞相府也算是幸運了。”
這麼一說，沈雲昭便明白了。
“這位便是沈家養在青州的四小姐吧？”來人語氣親切，眼神卻帶着些打量和不屑，上下看了眼沈雲昭後又故作親和，“百聞不如一見，确實是個不太一樣的。”
她剛說完，身邊跟着的貴女便掩唇笑起來，“可不是不一樣？窮鄉僻壤地方養出來的，和我們自是天壤之别。”
這貴女沈雲昭也眼熟，便是先前宮宴帶頭嘲笑她的宋家千金宋雲。
宋家和沈家并不對付，但官職倒是不相上下。
“妹妹這麼說話，也不怕傷了人心。”女子語氣嗔怪，可卻并未否定宋雲的話。
二人一來一回間，葉溫舒已經沉了臉色，她出聲提醒道，“柳小姐，今日是貴府柳夫人壽辰，沈小姐是來做客的。”
“做客？”宋雲重複這句話，眼眸微轉間，嘴角忽然浮現些不懷好意的笑，“既是做客的，穿的這身衣服可是不夠喜慶了，柳姐姐以為呢？”
原來這便是柳妍微。
沈雲昭并未出聲，沉默看着兩人一唱一和。
“确實是素淨了些，我聽說如今沈四小姐開了個棺材鋪，人也住在店裡，沈家如今是連個小姐都養不起了不成？那也難怪沈四小姐連身好點的行頭都搭不出來。”柳妍微眸中帶着笑意，卻并無善意。
柳妍微這話一出，宋雲面上的惡意便更肆無忌憚起來，還不等葉溫舒出聲維護，她便直接将手中酒液潑到沈雲昭衣裙上。
葡萄果酒眼色深紅，落在沈雲昭的碧青衣裙上分外惹眼。
“你這是做什麼！”葉溫舒面色驟變，聲量也不自覺擡高幾分。
一時間整個宴會廳寂靜下來，衆人目光不約而同往這邊看來。
見引起注意了，柳妍微這會卻裝得無辜，她捂唇低呼起來，“天哪，這是怎麼搞的，你也太不小心了，還不快給沈四小姐道歉。”
“沈四小姐這樣子也實在不雅，不如便去我房裡換身衣裳好了？”
柳妍微話音剛落，便有丫鬟應聲上前指路。
手段如此拙劣，她倒想看看這人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