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我這住下,裡頭還有個房間,等我想好你的安置之處再說吧。”沈雲昭隻能委婉表達了拒絕。
但到底是給了住處,姜雪也算是有了底。
她輕舒了口氣,不顧沈雲昭勸阻,執意跪下,重重磕了個頭,“從今日起,掌櫃便是給了我第二條命,姜雪定銘記掌櫃大恩!”
随着她磕頭,一個白色光點再次飛入沈雲昭體内。
又是這光點,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先起來吧,天色不早了,趕緊進去收拾收拾休息。”沈雲昭說着帶姜雪進了鋪子,轉頭看向秦宴時又勾唇笑起來,“今日也多謝殿下,改日再登門道謝。”
秦宴颔首應下,随後沒再多說,也轉身離開。
回了院子,沈雲昭找了新的被褥遞給姜雪,又忍不住開口,“我看那周家态度實在猖狂,配冥婚這情況時常發生不成?”
“是。”姜雪低低應道,像是想起什麼傷心事,眼淚眼看着又要決堤,“我家隔壁的花大丫便是被拉去配了冥婚,我沒想到,我爹娘也會”
“行了,過去的事情就别想了,小心把眼睛哭壞了。”沈雲昭遞了方錦帕過去。
好不容易将人哄進屋子休息了,她這才坐到石桌邊發呆。
姜家所在位置離盛京不遠,來回也就一個時辰的距離。
周家田莊在鎮上算是首富,聽那主事的意思,又是和國師有些關聯的,這才能在那邊橫行霸道。
隻是那個村鎮看着也不窮,姜家父母穿着雖然簡樸,但也遠沒到吃不起飯的程度。
能這麼爽快地将女兒賣去配冥婚,一方面是确實不配為父母,另一方面大概就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看來明日還要再去那邊看看。
冥婚實在是太過惡劣,若可以,她想找找辦法,能不能徹底扼制這種事再發生。
次日一早,沈雲昭還沒睡醒,便聽見院中傳來動響。
她深吸一口氣起了床,出來才發現是姜雪正忙前忙後收拾東西,石桌上正擺着碗碟。
見她起身,姜雪便迎了上來,“我本來想等飯菜稍微涼一點再叫你起來用膳的,我剛煮好,這會還有點燙。”
“多謝,這些都是你收拾的?”沈雲昭指着院中被整齊堆疊起來的廢木料,有些驚訝。
她這幾日實在太忙,這些做棺木剩下的廢木料放在院中還沒收拾,誰知姜雪竟一大早給她分門别類都已經收拾好了。
“是我哪裡做得不對嗎?”姜雪有些惶恐地看着,很快将頭低下,“我有哪些做得不好你跟我說,我笨手笨腳的”
“沒有,做得很好,你這是收拾多久了?”沈雲昭連忙止住她話頭。
廢木料不少木刺格外紮手,而且木頭又沉,她剛開始打棺材時不知因此吃了多少苦頭。
沈雲昭蹙着眉将她手捉過來,手心果然已經通紅一片,還帶了不少紅痕,有的甚至滲出些許血珠。
在紅痕血珠之下,原本該細膩的雙手卻布滿老繭,當初在姜家的日子不知有多苦。
見沈雲昭态度寬和,姜雪壯起膽子開口,“昨日那可是禮王?”
“你認識他?”沈雲昭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