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黑無常卻依舊在旁邊沒走。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沈雲昭有些奇怪，她要求的事他已經辦到了，這會也用不上他了。
聽她趕人，黑無常冷笑一聲，“你還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要放陰魂吓人，我既然都已經知情了，怎麼可能不再旁邊看着？”
“萬一真鬧出大事，就你一個人壓得住這麼多陰魂怨氣？”
“況且，”黑無常說到這頓了頓，語氣似乎有些尴尬，“我在旁邊，便不會有其他陰差過來巡視，這事我可以假裝沒看到。”
他主動要幫她隐瞞？
沈雲昭擡頭看天，和那日黑無常嘲諷她一般故作疑惑，“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你怎麼會好心幫我？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
“平心而論，作為斷了傳承的巫女，你已經表現很是出乎意料了，”黑無常剛誇了一句，轉而又換了話鋒，“但這并不妨礙你性格讨厭，管那麼多閑事，還連累小白停職。”
說到底，就是為白無常抱不平。
雖說确實根源在她，但她也不知道白無常給她的那些東西都是沒經過允許就拿出來的呀。
“你都說了好幾次停職，這是很重的處罰嗎？”沈雲昭有些想不明白。
地府停職應當和沈誨現在情況差不了太多吧。
不過當初黑無常也說了，白無常的錯不算什麼，處罰也不過是為警世衆人，那這停職除了不能來陽間，應該跟放假沒什麼區别才對。
“不重啊，我就是不喜歡你，怎麼，這你也要管？”黑無常語氣帶着挑釁意思，“今天不是幫你作弊，這不過是我行使我作為無常的一點便利罷了。”
他雖然話說得格外傲嬌，但沈雲昭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憤懑。
他方才查冤死女子名錄時定是看見了所有人的死法。
比起沈雲昭隻是知道大概，他卻是清清楚楚知道所有痛苦真相。
她能因為了解的隻言片語便心生怒意，黑無常隻會比她更為憤怒。
隻不過作為無常，他有他的指責和約束。
要報複餘盛益，隻能由尚為活人的沈雲昭牽頭。
入夜，花樓笙歌疊起，沈雲昭仔仔細細将自己重新打扮，裝做白面書生進了柒韻樓。
她在二樓雅間坐着，雖不點人作陪，老鸨也不覺奇怪。
這柒韻樓多得是為了花嫣兒而來的貴客，實在是等不到她，這才會另選他人。
身為蘭妃弟弟，餘盛益出手果真闊綽，一來便要将整個二樓清場，隻留他和花嫣兒兩人。
趁着衆人離散的時候，沈雲昭佯裝下樓，卻又趁人不備，折身回去悄悄躲進房間中。
餘盛益很快進了房間，老鸨緊随其後，命人送上點心佳釀，随後又很快退下，給他騰出清淨之地。
沈雲昭躲在床後，屏息聽着動靜。
按老鸨所說，花嫣兒還有兩柱香時間才會登場露面，這段時間内，二樓便隻剩下餘盛益一個人。
此時，便是出手之時！